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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穣苴】

生卒年不詳,春秋末期齊國人。原來姓田,名穣苴,曾領兵戰勝晉、燕,被齊景公封為掌管軍事的大司馬,後人尊稱為「司馬穣苴」。是我國早期的著名軍事家、軍事理論家。司馬穣苴是田完的後代。司馬穣苴所在的齊國,是太公呂尚的封國,後來又滅掉了萊國,土地擴至千里,西元前六八五年至六四三年齊桓公在位時,國力強盛,曾經第一個成為中原霸主。齊桓公死後,齊國內部矛盾加劇,國力稍減,失去了霸主地位。

齊景公時〈西元前五四七年至前四九零年〉,晉國於西元前五三一年派軍侵入齊國的阿〈今山東省西部東阿縣〉、甄〈今山東省甄城縣的濟陰〉地區,燕國軍隊也同時乘隙攻入齊國河上〈故黃河南岸地區〉之地,齊國守軍屢屢敗退。軍事上的失利,使齊景公深為憂慮。為了扭轉敗局,急需選拔和任用智勇雙全的將領。當時擔任相國的晏嬰,向齊景公推薦了司馬穣苴。晏嬰說:「穣苴係田氏遠族子孫,其人很有才能,長於謀劃,且熟知兵法,文能服眾,武能威敵,如以他為將,必能改變目前的形勢。」齊景公聽了晏嬰的介紹,立即召見司馬穣苴,請他談了有關治軍、用兵的方略和法則。

司馬穣苴在軍事上的傑出見解,贏得了齊景公的讚賞,遂拜他為大將,命他率軍抵禦晉國和燕國的軍隊,穣苴說:「我的身份一貫卑賤,你把我從鄉里中提拔起來,位在大夫們之上,士卒還不擁護,百姓還不信任,人微權輕。我想請你選派一個親近的大臣,又在全國享有威信的人做我的監軍,這樣才好!」景公允許了,就派自己的親信大夫莊賈去擔任監軍。司馬穣苴整軍之後,齊軍面貌立刻改觀,成了紀律嚴明,軍容整肅,令行禁止,悉聽約束的能戰之師。然後,他立即率師出發,奔赴前線。在軍旅中,他對士卒們的休息、宿營、掘井、修灶、飲食、疾病、醫藥,都親自過問和安撫,把供給將軍的全部費用和糧食,都用以犒賞士卒,自己與士卒吃一樣的伙食。對體弱士卒特別親近。很快就取得了將士們的信任。三天後部署調整軍隊時,病兵都要求同行,士卒都爭著奮勇參戰。晉軍得知這個消息,就撤兵走了。燕軍得知這個消息,也回渡黃河而取消了攻齊計畫。司馬穣苴率齊軍乘勢追擊,殲滅部分敵軍,全部收復了已失去的齊國城邑和土地。然後率兵回來。未到國都就解散軍隊,廢除軍令,誓盟之後進入城邑。

齊景公和諸大夫都到城郊迎接,舉行慰勞部隊的儀式後回到住所。隨後接見穣苴,提升為掌管全國軍事的大司馬。田氏家族在齊國也日益受到尊敬。以後,齊國大夫鮑氏、高子、國子之輩陷害穣苴,在齊景公那裏進讒言,景公罷了穣苴的官,穣苴離職後一心撰寫兵書戰策。不久病發而死。田乞、田豹等由此怨恨高子、國子等。其後田常殺了簡公,盡滅高子、國子的家族。

唐肅宗上元元年〈西元七六零年〉,正是唐王朝舉全國之力平定安史之亂的重要關頭,統治者急切需要在武學兵林中樹立一尊最高偶像來振奮民眾的精神,鼓舞軍隊的士氣。於是,兵學鼻祖姜太公便被推上「武聖人」的寶座,「追諡太公望為武成王」,地位與「文宣王」孔子相頡頏。同時,朝廷又從歷代名將中遴選出「十哲」,進入「武成王」廟中配享。春秋後期齊國著名軍事理論家司馬穣苴榮幸地入選「十哲」之列,成為與白起、韓信、諸葛亮、孫武、吳起等兵家風雲人物齊名的「亞聖」。司馬穣苴的入選並非事出偶然,浪得虛名,實因其卓越的兵學造詣而備受後人推崇。當年,他曾以治軍的高明和率師逼退燕、晉聯軍而聞名天下,更以撰寫著名兵書《司馬法》一書而惠澤後世,齊國名相晏嬰盛讚其「文能附眾,武能威敵。」

真正使司馬穣苴進入一流兵學家行列的,並不是他執法如山、立斬違犯軍紀的監軍大臣莊賈的壯舉,也不是他用兵如神,迫使來犯敵師望風而逃的手筆,單憑這些,並不具備在「武成王」廟做陪祭的資格。司馬穣苴之所以英名彰顯,傲領風騷,根本原因在於他整理總結了古司馬兵法,即所謂「自古王者皆有司馬法,穣苴能申明之」(《史記•太史公自序》),並在此基礎上構建起自己新的兵學體系,「號曰《司馬穣苴兵法》」。這部兵法,代有傳播,到了北宋神宗元豐年間,更被列為武經七書之一,頒行于當時的武學,成為將校必讀之書。

如果說,《孫子兵法》所體現的是「狹義的軍事藝術」,即論述的重心是用兵之法;那麼司馬穣苴的《司馬法》所反映的就是「廣義的軍事藝術」,即討論的命題涉及到軍事學的各個方面,包括軍賦制度、軍隊編制、軍事裝備保障、指揮聯絡方式、陣法與壘法、軍隊禮儀與獎懲措施等等,帶有明顯的條令條例與操典的性質,為軍隊建設與戰爭實施的規則。二者可以形成互補,無《孫子兵法》的精妙用兵藝術,打仗便失去了種種懸念,層層變數;無《司馬法》的規整用兵法則,打仗便沒有了一定之規和最後底線,也就不能「以禮為固,以仁為勝」。從這個意義上說,司馬穣苴的兵學理論與孫子的兵學思想相比,是毫不遜色、各有千秋的。這正是司馬遷之所以欣賞《司馬法》,稱道其書「閎廓深遠,雖三代征伐,未能竟其義,如其文也」(《史記•司馬穣苴列傳》)的緣由。

司馬穣苴的兵學體系博大精深,而有關治軍的理論闡述,則是其整個學說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它的最大特色是提出了治軍的規律,這就是強調「國容不入軍,軍容不入國」(《司馬法•天子之義》)。其根本宗旨,是要區分治軍與治國的不同,要清醒地認識到兩者雖都沾著一個「治」字,但彼此的差異性卻是客觀存在,千萬不可任意混淆趨同。在司馬穣苴的眼中,國家、朝廷的那一套禮儀規章萬萬不能搬用於軍隊。同樣的道理,軍隊的法令條例也不能移作治國的工具。兩者各有不同的特點和要求:「在國言文而語溫,在朝恭以遜……在軍抗而立,在行遂以果,介者不釋,兵車不式」。如果哪位統治者心血來潮,混同兩者的區別,必定會既在治國上捅漏子,又在治軍上摔跟頭,「軍容入國則民德廢,國容入軍則民德弱」。也就是說,如果把軍隊的管理方法應用於國家、朝廷,民眾就會變得暴戾剛狠,溫情脈脈的禮讓風氣就會廢弛;反之,倘若將國家、朝廷的禮儀規章貫徹于軍隊,軍人就會變成一群溫馴的綿羊,尚武勇邁的精神就會被削弱乃至消失。

司馬穣苴的這一觀點完全符合軍隊建設與管理的規律與特點,因此受到後人的高度重視。西漢時期的名將周亞夫整肅軍容,嚴明軍紀,以致細柳營軍門擋住漢文帝的車駕,就是借鑒「國容不入軍」的思想、並運用於治軍實踐的顯著事例。「國容不入軍,軍容不入國」,語言雖然樸素平白,但其中卻蘊含著深刻的哲理。司馬穣苴道出的不僅是治軍的基本要領,更是樸素辯證法的精髓。用今天的哲學語言來表述,便是不同質的矛盾必須用不同的方法來解決。任何方法,任何手段,是否真正管用,關鍵在於它是否具有針對性,是否具有適用性。歷史上,違背司馬穣苴區分「國容」與「軍容」的忠告,不分場合,不分條件,不分物件,用一個模式對待和處理複雜的事物,結果導致破綻百出,甚至全盤皆輸的,可謂司空見慣,不勝枚舉。如當年諸葛亮起用馬謖心切,揠苗助長,將本是優秀參謀之材的馬謖擺放到北伐前敵總指揮的位置上,混淆了參襄軍務與獨當一面的本質區別。結果呢,「置將不慎,一敗塗地」,首次北伐中途夭折暫且不說,也害得本來可以成為優秀輔弼之才的馬謖身敗名裂,抱憾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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