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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

﹝乞化﹞◎七十一年三月十五日〈雲寶二童‧聖訓‧注〉

……討飯、要錢。《元‧李文蔚‧圯橋進履‧第二折》:「見如今沿門乞化,抵多少日轉他那千階。」《元‧谷子敬‧城南柳‧楔子》:「這先生真個是乞化的,買得五十文錢酒,怎生又要案酒?」

﹝乞巧﹞◎六十三年九月二十七日〈三天主考‧聖訓‧注〉

……見『宮掖』條目。

﹝乞命﹞◎七十一年六月十五日〈明明上帝‧聖訓‧注〉

……請求寬饒活命。《北史‧卷三十一‧高允傳》:「殿下以臣侍講日久,哀臣乞命耳。」《聊齋志異‧卷六‧馬介甫》:「婦叩頭乞命,但言知悔。」

﹝乞身﹞◎六十九年正月三十日〈南海古佛‧聖訓‧注〉

……舊時視任官為委身於國君,故稱官員自請離職為「乞身」。《東觀漢記‧卷十一‧張況傳》:「時年八十,不任兵馬,上疏乞身,詔許之。」亦稱為「乞骸」、「乞骸骨」。

﹝乞骸﹞◎六十九年正月三十日〈南海古佛‧聖訓‧注〉

……見『乞骸骨』條目。

﹝乞骸骨﹞◎六十九年正月三十日〈南海古佛‧聖訓‧注〉

……舊稱大臣辭職,言使骸骨得歸葬鄉土。《漢書‧卷七十一‧疏廣傳》:「滿三月賜告,廣遂稱篤,上疏乞骸骨。上以其年篤老,皆許之。」《晏子春秋‧外篇‧重而異者》:「臣愚不能復治東阿,願乞骸骨,避賢者之路。」亦稱為「乞骸」、「乞身」。

【凡】

﹝凡才﹞◎八十二年六月十五日〈三天主考‧聖訓‧注〉    

……平凡普通的人。

﹝凡夫﹞◎六十九年正月三十日〈慈厚散仙  賴九虎〉

……平庸的人。《三國‧魏‧曹植‧任城王誄》:「凡夫愛命,違者徇名。」《西遊記‧第十二回》:「若貪淫樂禍的愚僧,不齋不戒的和尚,毀經謗佛的凡夫,難見我袈裟之面,這便是不好處。」

﹝凡心﹞◎六十九年正月三十日〈南海古佛〉

……出家人或修道者懷念塵世凡俗生活的心思。《西遊記‧第二十七回》:「那八戒見他生得俊俏,獃子就動了凡心,忍不住胡言亂語。」《紅樓夢‧第一回》:「此石聽了,不覺打動凡心,想要到人間去享一享這榮華富貴。」

﹝凡心不掃性難靜  慕道君子了無明﹞◎六十九年正月三十日〈南海古佛〉

……世間的一切,如富貴榮華、權勢、名利,都是如夢幻泡影般,都是假相,都是凡心在作祟。這種假相不除,則本來抱樸純真的本性,與明心見性的佛性,則將會受到假相的蒙蔽,而永難從靜心淨意的修行次第上獲得成就。因此有志於道之君子,都會明白要除去「無明」之障,將貪瞋癡最擾人靈之三毒消滅殆盡。

﹝凡其所欲,不謁而獲﹞◎七十一年六月十五日〈南海古佛‧聖訓‧注〉

……一切他所希望的,不必祭天請求而自然獲得。

﹝凡其所惡,不祈而息﹞◎七十一年六月十五日〈南海古佛‧聖訓‧注〉

……一切他所厭惡的,不必祭天請求而自然停止。

﹝凡俗萬物皆虛幻  乃早修持脫苦坑﹞◎六十九年正月三十日〈三天主考〉

……《金剛經》云:「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世間一切事皆是生滅、無常;心念也是生滅、無常;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意謂人、事、物皆在生滅變化當中。想想,人的一生從小到大,種種的經歷與變遷,當時認為的種種,如今又如何?事過境遷一切皆了不可得,與一場夢又何異?真個如夢幻泡影!《六祖壇經》中告訴我們,「念念之中不思前境。若前念今念後念,念念相續不斷,各為繫縛。於諸法上,念念不住,即無縛也」,心住念頭上即生煩惱,念念相續即不得自在。人生過得自在否?解脫否?皆存乎這念心,然解鈴還需繫鈴人。

所以「修持」是唯一脫離這世間苦海的方法,但怎麼修持呢?菩薩修行六度,即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般若。這六度波羅密依次而修,才可以渡到彼岸。布施、持戒兩者屬初機學佛者築基、培養福德之要法。而忍辱波羅密可分兩個層次,一為初基行者的忍一切違逆外境,行者對外界的人事物,不如我意者,能不起心相應。此行者對外境還有一不甘願的心,故才要忍而忍之。另一種忍辱波羅密法門,要翻譯成「安忍波羅密」,即無可忍辱的心,此境界行者可藉安忍波羅密證入空體,行者如能自在,對任何境不起一法相應時,即證入無為、無生法忍,故以安忍法法門渡到彼岸最神速。後者也是開悟的行者,具足般若智慧,以般若慧為眼,以安忍為用,才有辦法速到彼岸的。

無牽累,無掛礙,無拘染,圓融活潑,一團靈明,必從無思無慮,不憂不懼,澄湛妙寂,未發之清明處認取;此為沖漠無朕,允執厥中。所謂空寂,空則無所有,寂則無所動;因為無思無為,所以無念無染,而只有虛靜清明,天賦良心本然靈知,空寂惺惺,明覺的空寂,而不是漆黑死滅的無明一片。故:惺惺寂寂是,無記寂寂非,寂寂惺惺是,亂相惺惺非。靈覺惺惺,不緣物而宛在,寂然清靜,卻不是斷滅,雖惺惺而常寂,雖寂寂卻又自惺惺,一團妙湛圓寂的真靈明,自覺而無動,清靜虛一,是惺不是寐,是記不是忘,是覺不是昧,是定不是蕩,是真不是夢,此之謂空,謂寂,謂靜,謂中,謂赤子之本然,謂虛而一。

吾性本來完全俱足,不可自疑虧欠;吾性本來蕩平正直,不可自作迂曲;吾性本來廣大無垠,不可自為侷促;吾性本來光明照朗,不可自作迷昧;吾性本來易簡直截,不可自增造作。迎其機而養之,靜與化俱,動與天隨。人心如水,本來清靜,因風生浪,激而波濤,是由清而濁,由靜而動,故吾人學道務須心不動,心不動,則神凝氣聚,自然由濁而清,由動而靜,有欲後天之濁,無欲先天之清,不動心即無欲,是後天返先天,清而靜也。一動心即生欲,是先天反後天,濁而動也。如能二六時中,如如不動,由勉強而合自然,廣其心,視天下一切事皆得其平,將氣質之性化為天命之性,即無時而非太和之氣,無刻而非混元之天。與天地同心,以天地之心為心,則時時現出太和之象,清明在躬,和神同春,自然睟於面,盎於背,施於四肢,現出虛明廣大之態度,內外一體,天地同春,則天地定位,而萬物遂其所生矣。

吾輩代天理物,代天宣道,值此道劫齊降之際,千佛萬祖皆倒裝下凡,幫辦助道。千佛萬祖尚且忙碌於道途,吾輩豈能坐視而放逸其心,豈能旁觀而不睹民苦。人為萬物之靈,稟天地陰陽五行正氣而生,本當慧性圓融,真性耿耿,虛靈不昧,喜怒哀樂不著於心,富貴窮通不著於意,水火不能侵,生死不能累。然人人有我,而不知我之所在,人人有生死,而不知生死之道。自性本清靜,然只見肉身不見法身,只見假我而不知真我;世人棄儒於前,拋佛於後,毀道於途,蓋不知吾輩本俱聖賢佛種,本俱慧性圓融之覺,皆因三毒無明之病,流連於六道,徘徊於輪迴,一坐千年而不知。故修道之諦,須悲愿共行,三施並進,畜仁育德,由少而多,自微而著,積而至於鋪天匝地,繼而至於鞠躬盡瘁,死而後矣。

﹝凡俚﹞◎六十二年十一月十五日〈雲悟茂猛‧聖訓‧注〉

……猶庸俗。《唐‧楊巨源‧紅線傳》:「時里有孕婦,忽患蠱癥,某以芫花酒下之,婦人與腹中二子俱斃。是某一舉殺其三人,陰力見誅,陷為女子,使身居賤隸,氣稟凡俚。」

﹝凡塵﹞◎六十二年六月十五日〈三天主考〉

……因人世間多所塵污穢亂,容易使人迷失沾染,故名。

﹝凡塵奔波,名利鞭身,爵祿擾形,形役存在之幾何!胡不歸兮碧落耶!﹞◎六十三年一月十九日〈三天主考〉

……以凡俗、塵世、慾海之事,在奔馳隨波、載浮載沉者;以名聲、利益、權勢之事,在鞭韃自性,糟蹋自己者;以官位、地位、錢財之事,在擾亂心性,蠱惑靈性者;如此汲汲營營於這些虛幻假相之俗務,看看自己滄桑憔悴的外貌,看看自己敗絮其內的心靈,想一想吧!還能在世間多久呢?爭名奪利,爭權奪勢之後,想一想,你剩下的是什麼?難道都不知道,在三寸氣斷之那一刻,就是魂歸陰府泣無聲之際嗎?

﹝凡戰守之道  未戰養其財  將戰養其力  既戰養其氣  既勝養其心﹞◎七十年八月十五日〈關聖帝君〉

……語出《蘇洵‧心術》:「凡戰之道,未戰養其財,將戰養其力,既戰養其氣,既勝養其心。」意謂凡作戰的原則,在尚未開戰之前,要先囤積糧草財物;在兩軍對峙將戰之際,要培養作戰與後勤實力;開戰之後,要培養將士必勝之氣勢;打完勝戰之後,要培養將士之榮譽心與安定心。因此,在原文最後一句有「不養其心,一戰而勝,不可用矣。」之結語,所重視的還是在於「養心」這個階段,這也是關聖帝君引用此段話的主要用意。

原文開頭用「凡戰之道」,關帝則以「凡戰守之道」為首,加了一個「守」字,意謂懂得「戰勝之道」尚不足以得天下百姓之心,唯「守王道」之法,方謂得天下之道也。守其王道之端,則居上位者勤政而安寧,遵道以德化,天下易守而固,育德風,民將隨之,崇法制,民將寧之。有戰有守,有成有固,可得天下也。

﹝凡閣諸帝遙襟暢  龍殿群仙逸興飛﹞◎六十二年三月十五日〈天然古佛〉

……本段承前一句「鸞輿朝辭御苑催,暉光燦爛三千威」之續義;一早即陪伴著理天明明上帝鑾駕離開無極理天,繼而來到人間與眾道親一起慶賀上帝壽誕;一路行來,光輝燦爛,極其雄壯威武,震撼了整個三千大千世界。放眼一望,凡間佛閣之壇裡壇外,全都站滿了抱著無比愉悅心情的天界高真,加上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且興致飛揚的賢人君子等共聚一室。

本闕之「遙襟暢」與「逸興飛」,源自王勃的《滕王閣序》中之「遙襟甫暢」與「逸興遄飛」簡化而來;《滕王閣序》的原意是:放眼遠望,胸襟剛感到舒暢時,超逸的興致立即興起。此處則可隱喻為「諸帝」與「群仙」等,皆是抱著無比愉悅的心情和興致前來;以天道的角度來解釋,「凡閣」可以比喻成世間之佛壇,「龍殿」則是隱喻上帝或仙佛之居所,兩者是對舉關係,一在人間,一在天上,互為輝映,以成其盎然之趣,令人拍案叫絕;「凡閣諸帝」一語,應是借用於《滕王閣序》中「閣中帝子今何在」之語。王勃寫「閣中帝子」,當時是指「高閣中之滕王」而言,天然師尊則將之隱喻為「來至佛壇之眾道親」,以對舉「龍殿中之群仙」,上下神人共會共慶於一室,以無比愉悅和興致,以祝上天聖壽,如此題詩手法,如同將神人共慶之景象躍然紙上,栩栩如生,將天上龍殿諸高真仙佛參與聖典之心境,結合了人間佛壇眾道親的喜悅祝慶,完美構築了一幅喜氣、歡樂、閒情、意致的景況。

《滕王閣序》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物華天寶,龍光射鬥牛之墟;人傑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雄州霧列,俊彩星馳,台隍枕夷夏之交,賓主盡東南之美。都督閻公之雅望,棨戟遙臨;宇文新州之懿範,襜帷暫住。十旬休暇,勝友如雲;千里逢迎,高朋滿座。騰蛟起鳳,孟學士之詞宗;紫電清霜,王將軍之武庫。家君作宰,路出名區;童子何知,躬逢勝餞。

時維九月,序屬三秋。潦水盡而寒潭清,煙光凝而暮山紫。儼驂騑於上路,訪風景于崇阿;臨帝子之長洲,得天人之舊館。層巒聳翠,上出重霄;飛閣流丹,下臨無地。鶴汀鳧渚,窮島嶼之縈回;桂殿蘭宮,即岡巒之體勢。被繡闥,俯雕甍,山原曠其盈視,川澤盱其駭矚。閭閻撲地,鐘鳴鼎食之家;舸艦迷津,青雀黃龍之舳。雲銷雨霽,彩徹區明。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

遙襟甫暢,逸興遄飛。爽籟發而清風生,纖歌凝而白雲遏。睢園綠竹,氣淩彭澤之樽;鄴水朱華,光照臨川之筆。四美具,二難並;窮睇眄于中天,極娛游於暇日。天高地迥,覺宇宙之無窮;興盡悲來,識盈虛之有數。望長安于日下,目吳會於雲間。地勢極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遠。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儘是他鄉之客。懷帝閽而不見,奉宣室以何年?

嗟乎!時運不齊,命途多舛;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屈賈誼于長沙,非無聖主;竄梁鴻于海曲,豈乏明時?所賴君子見機,達人知命。老當益壯,甯移白首之心?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志。酌貪泉而覺爽,處涸轍以猶歡。北海雖賒,扶搖可接;東隅已逝,桑榆非晚。孟嘗高潔,空懷報國之心;阮籍倡狂,豈效窮途之哭!勃,三尺微命,一介書生。無路請纓,等終軍之弱冠;有懷投筆,慕宗愨之長風。舍簪笏於百齡,奉晨昏於萬里;非謝家之寶樹,接孟氏之芳鄰。他日趨庭,叨陪鯉對;今茲奉袂,喜托龍門。楊意不逢,撫淩雲而自惜;鐘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慚?嗚乎!勝地不常,盛筵難再;蘭亭已矣,梓澤丘墟。臨別贈言,幸承恩於偉餞;登高作賦,是所望於群公。敢竭鄙誠,恭疏短引;一言均賦,四韻俱成。請灑潘江,各傾陸海云爾。

滕王高閣臨江渚,佩玉鳴鸞罷歌舞。

畫棟朝飛南浦雲,珠簾暮卷西山雨。

閑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

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

【譯義】

這裏是過去的豫章郡,如今是洪州的都督府,天上的方位屬於翼,軫兩星宿的分野,地上的位置連結著衡山和廬山。以三江為衣襟,以五湖為衣帶、控制著楚地,連接著閩越。物類的精華,是上天的珍寶,寶劍的光芒直沖上牛、鬥二星的區間。人中有英傑,因大地有靈氣,陳蕃專為徐孺設下幾榻。雄偉的洪州城,房屋象霧一般羅列,英俊的人才,像繁星一樣的活躍。城池坐落在夷夏交界的要害之地,主人與賓客,集中了東南地區的英俊之才。都督閻公,享有崇高的名望,遠道來至洪州坐鎮,宇文州牧,是美德的楷模,赴任途中在此暫留。正逢十日休假的日子,傑出的友人雲集,高貴的賓客,也都不遠千里來到這裏聚會。文壇領袖孟學士,文章的氣勢像騰起的蛟龍,飛舞的彩鳳,王將軍的武庫裏,刀光劍影,如紫電、如清霜。由於父親在交趾做縣令,我在探親途中經過這個著名的地方,我年幼無知,竟有幸親身參加了這次盛大的宴會。

時當九月,秋高氣爽。積水消盡,潭水清澈,天空凝結著淡淡的雲煙,暮靄中山巒呈現一片紫色。在高高的山路上駕著馬車,在崇山峻嶺中訪求風景。來到昔日帝子的長洲,找到仙人居住過的宮殿。這裏山巒重疊,青翠的山峰聳入雲霄。淩空的樓閣,紅色的閣道猶如飛翔在天空,從閣上看不到地面。白鶴,野鴨停息的小洲,極盡島嶼的紆曲回環之勢,雅浩的宮殿,跟起伏的山巒配合有致。披開雕花的閣門,俯視彩飾的屋脊,山峰平原盡收眼底,湖川曲折令人驚訝。遍地是裏巷宅舍,許多鐘鳴鼎食的富貴人家。舸艦塞滿了渡口,儘是雕上了青雀黃龍花紋的大船。正值雨過天睛,虹消雲散,陽光朗煦,落霞與孤雁一起飛翔,秋水和天際連成一片。傍晚漁舟中傳出的歌聲,響徹彭蠡湖濱,雁群感到寒意而發出的驚叫,迴蕩在衡陽的水邊。

放眼遠望,胸襟剛感到舒暢,超逸的興致立即興起;排簫的音響引來的徐徐清風,柔緩的歌聲吸引住飄動的白雲。像睢園竹林的聚會,這裏善飲的人,酒量超過彭澤縣令陶淵明,像鄴水贊詠蓮花,這裏詩人的文采,勝過臨川內史謝靈運。音樂與飲食,文章和言語,這四種美好的事物都已經齊備,良辰美景,賞心樂事,這兩個難得的條件也湊合在一起了,向天空中極目遠眺,在假日裏盡情歡娛。蒼天高遠,大地寥廓,令人感到宇宙的無窮無盡。歡樂逝去,悲哀襲來,我明白了興衰貴賤都由命中註定。西望長安,東指吳會,南方的陸地已到盡頭,大海深不可測,北方的北斗星多麼遙遠,天柱高不可攀。關山重重難以越過,有誰同情不得志的人?萍水偶爾相逢,大家都是異鄉之客,懷念著君王的宮門,但卻不被召見,什麼的候才能夠去侍奉君王呢?

唉!各人的時機不同,人生的命運多有不順。馮唐容易衰老,李廣難得封侯。使賈誼遭受委屈,貶于長沙,並不是沒有聖明的君主,使梁鴻逃匿到齊魯海濱,難道不是政治昌明的時代?只不過由於君子安於貧賤,通達的人知道自己的命運罷了。年紀雖然老了,但志氣應當更加旺盛,怎能在白頭時改變心情?境遇雖然困苦,但節操應當更加堅定,決不能拋棄自己的淩雲壯志。即使喝了貪泉的水,心境依然清爽廉潔;即使身處於乾涸的主轍中,胸懷依然開朗愉快。北海雖然十分遙遠,乘著羊角旋風還是能夠達到,早晨雖然已經過去,而珍惜黃昏卻為時不晚。孟嘗心地高潔,但白白地懷抱著報國的熱情,阮籍為人放縱不羈,我們怎能學他那種窮途的哭泣!

我地位卑微,只是一個書生。雖然和終軍一樣年已二十一,卻無處去請纓殺敵。我羡慕宗愨那種「乘長風破萬里浪」的英雄氣概,也有投筆從戎的志向。如今我拋棄了一生的功名,不遠萬里去朝夕侍奉父親。雖然稱不上謝家的「寶樹」,但是能和賢德之士相交往。不久我將見到父親,聆聽他的教誨。今天我饒幸地奉陪各位長者,高興地登上龍門。假如碰不上楊得意那樣引薦的人,就只有撫拍著自己的文章而自我嘆惜。既然已經遇到了鐘子期,就彈奏一曲《流水》又有什麼羞愧呢?唉!名勝之地不能常存,盛大的宴會難以再逢,蘭亭宴集已為陳跡,石崇的梓澤也變成了廢墟。承蒙這個宴會的恩賜,讓我臨別時作了這一篇序文,至於登高作賦,這只有指望在座諸公了。我只是冒昧地盡我微薄的心意,作了短短的引言。在座諸位都按各自分到的韻字賦詩,我已寫成了四韻八句。請在座諸位施展潘岳,陸機一樣的才筆,各自譜寫瑰麗的詩篇吧!

【詩文解釋】

高高的滕王閣靠著江邊,佩玉、鸞鈴鳴響的豪華歌舞已經停止了。早上,畫棟飛上了南浦的雲;黃昏,珠簾捲入了西山的雨。閒雲的影子映在潭中,時日悠悠不盡,事物變換,星座移動,渡過幾個春秋。高閣中的滕王如今在哪裡呢?只有那欄杆外的長江空自流淌。

※《滕王閣序》:全名《秋日登洪府滕王閣餞別序》,初唐四傑之一王勃作品,是古今傳誦的駢文名篇。上元二年(六七五年)九月九日王勃探親路過南昌,正值洪州都督(洪州牧)閻公重修滕王閣畢,於閣上大宴賓客,餞別新任新州刺史宇文氏一行;閻席上假意邀請在座賓客為滕王閣寫作序文,不料王勃竟提筆大作。

關於《滕王閣序》的由來,唐末王定保的《唐摭言》有一段生動的記載,原來閻伯嶼本意是讓其婿孟學士作序以彰其名,不料在假謙讓時,王勃卻提筆就作。閻公初憤然離席,至配室更衣,並派人伺其下筆。初聞「豫章故郡,洪都新府」,閻公覺得「亦是老生常談」;接著又報:「星分翼軫,地接衡廬。」閻又輕蔑地說:「無非是些舊事罷了。」接下來的「臺隍枕夷夏之郊,賓主盡東南之美」,公聞之,沉吟不言;及至「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一句,乃大驚「此真天才,當垂不朽矣!」出立於勃側而觀,遂即請宴所,極歡而罷。閻的女婿說這是前人已有的文章,不足掛齒,接著一口氣把《滕王閣序》一字不漏地背了出來,眾人驚奇不已。王勃靈機一動,問道:「序文之後還有一詩,能否也將詩背將出來?」說罷又揮筆疾書,將詩寫了出來:「滕王高閣臨江渚,佩玉鳴鸞罷歌舞。畫棟朝飛南浦雲,朱簾暮卷西山雨。閒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

本文的結構特點是典型的「四六體」,偶儷對仗十分工整。如果說《蘭亭集序》自由的句式與結構仍是從散體到駢體的過渡作品,那麼《滕王閣序》的駢體就是經過東晉到初唐的發展後已經完全成熟之作。從文風來講,《滕王閣序》壯麗宏博,高昂奮發,感慨而不傷懷,一改六朝此類文賦「辭麗氣慘」的風格特點。唐代古文大家韓愈對駢文向有微詞,不屑為之,但對此文卻推崇備至,稱「壯其文辭」。《滕王閣序》在藝術表現上也有缺點,如注重形式,排比典故,使古典知識不多的人難以理解;再者,為了硬湊四六駢句,把「楊得意」縮寫為「楊意」,把「徐孺子」略為「徐孺」,早為人所病;另外本文在敘寫上也有重複、冗雜之嫌。如「時維九月,序屬三秋」只是一個意思,卻說了兩句,乃《文心雕龍‧麗辭》所批評的「對句之騈枝」。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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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子

一貫道盤萬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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