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本段亦言自立,講求仁義忠信,乃指儒士皆有堅定之道德信念,即使在暴政之下也不會改變。〉

儒有忠信以為甲胄,禮義以為干櫓。戴仁而行,抱義而處。雖有暴政,不更其所。其自立有如此者。

【譯義】:

儒者將忠信的品德當作像鎧甲一樣的護身裝備,以遵循禮義為像盾牌一樣的防禦裝備。一切行動,都遵從于仁義。雖然遇到暴虐的政治,也不改變自己的操守。儒者立身處世有如上所說。

【心得】:

仁者至剛至大,真實無妄,故通體透明,渾身上下惟義而已。遵義而行,勇不可當,暴政豈能長久。通體透明即誠也。《中庸》曰:「唯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能盡人之性,則能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則可以與天地參矣。」朱子注:「天下至誠,謂聖人之德之實,天下莫能加也。盡其性者德無不實,故無人欲之私,而天命之在我者,察之由之,巨細精粗,無毫髮之不盡也。人物之性,亦我之性,但以所賦形氣不同而有異耳。能盡之者,謂知之無不明而處之無不當也。」誠即仁也。《中庸》又云:「誠者,天之道也。誠之者,人之道也。......誠之者,擇善而固執之者也。......誠者物之終始,不誠無物。是故君子誠之為貴。誠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知也。性之德也,合外內之道也,故時措之宜也。」誠者,天理之本然,真實無妄,識仁之大法也。成己成物成人,幸福之極則也。儒者夙夜強學以聞道,有道則頂天立地,自強不息,因此能自立。自立則不附影逐聲,不媚世阿諛,不徇物忘己。儒者依乎中庸,遯世不見知而不悔也。

【原文】:〈此段言安貧守道之義諦。〉

儒有一畝之宮,環堵之室,篳門圭窬,蓬戶甕牖。易衣而出,並日而食。上答之不敢以疑,上不答不敢以諂。其仕有如此者。

【譯義】:

有的儒者,住處只有十步見方,室屋四周的牆只有四五丈;門是樹枝編成的,只有一扇小門,用蓬草來遮掩,用破瓦器的口作窗;全家只有一件像樣的衣服,誰出門就換上這件衣服;一天的飯要吃兩天。領導者採納他的建議,則堅信不疑,竭盡心力;領導者不採用他的建議,也決不去取媚於人。儒者之有備而學有如上所說。

【心得】:

子曰:「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儒者不恥於貧賤,恥於為改變困境而違道,見利忘義,急於販賣自己而輕棄仁。或問:「君子何以如此窮困?」子曰:「邦有道,貧且賤焉,恥也。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孔子說貧而樂,樂學也。儒者雖處貧寒困境,亦不忘學。學之盡而後仁至,識仁才能信而不疑,才能堅守,才有義行。《論語》說:「非其鬼而祭之,諂也。」世人以為鬼神無所不知,能給人帶來禍福。儒者連鬼神都不討好,安會低眉折腰以事權貴。用則行,舍則藏,藏而學矣。否極泰來,世運回轉,若學而有備,於道堅信不疑,方能對世間有所貢獻,不失儒者之本分。落魄之時怨天尤人,自以為懷才不遇,適意詩酒,徒耗光陰。待用之時,只能空喊幾句口號,誤國誤民,儒者所不為也。

【原文】:〈此段言憂思,亦即窮則持志,乃指儒士於仕途縱非得意,亦能持守其志不怠。〉

儒有今人與居,古人與稽。今世行之,後世以為楷。適弗逢世,上弗援,下弗推,讒諂之民,有比黨而危之者。身可危也,而志不可奪也。雖危,起居竟信其志,猶將不忘百姓之病也。其憂思有如此者。

【譯義】:

儒者與今天的人相處,但思想行為與古人相合。現在身體力行的事,將會成為未來所學習的榜樣。如果沒有遇到政治清明的時代,得不到領導者的提拔,民眾也不加以推舉,造謠諂諛之徒又相互勾結同聲應氣來危害他,但只能危害他的肉體,而思想意志卻絕不改變。雖處險境,一舉一動還是想伸展他的志向,仍然念念不忘百姓的患難痛苦。儒者的憂國憂民有如上所說。

【心得】:

熊十力曰:「儒者志氣高厚,與古之大人合,必不與並世愚賤者合。」儒者身處危亂之世,強學博識,孤秉正學以爍群昏。百獸躑躅,獨為獅子吼。頂天立地,開物成務,繼絕學挽狂瀾,遠燭未來。身處危難而志不摧,眾人皆侮而不悔。佛氏之大悲眾生,亦是此志也。

【原文】:〈此段言寬裕,亦即寬裕有禮,乃指儒士之處世胸懷。〉

儒有博學而不窮,篤行而不倦。幽居而不淫,上通而不困。禮之以和為貴,忠信之美,優遊之法。舉賢而容眾,毀方而瓦合。其寬裕有如此者。

【譯義】:

儒者有著廣博的學識,仍不斷地學習;學以致用,身體力行而不知疲倦。不得志獨處之時,不會有不正當的行為;上達天理,明睿所照,率性不困。遵循以和為貴的禮儀,以忠信為美德,以和諧為法則。推舉賢人而又能容納眾人,做到嚴肅方正與柔和圓轉相結合。儒者的寬廣胸懷有如上所說。

【心得】:

博者,周以察物,觀其會通。博學上達,洞澈萬化之大原,昭察萬理之宗極。明睿所照,故篤行而不困。孤陋寡聞,不足為學。博聞強記,徇物忘己,亦非正學。學有聞見之知與德性之知。聞見之知向外求,今日之各類學科均是也。德性之知乃是內證,乃心之所得也。孟子曰:「反身而誠,樂莫大焉。」聞見之所知,當熔鑄於德性之自知之中,方能見得道一。惜當今之學以聞見之知充斥於世,以多聞多見為事,以記覽雜博相高,以馳騁辨說為能,以批評攻難自貴。此皆勝心私見。真學問不只是學了許多知識便是,乃是要使人胸懷廣大,情趣灑脫,高尚英偉,通智慧、道德、人生而合為一。理必究其源,足以匯萬殊之理,而有所歸。《莊子》曰:「駘蕩而不得,逐萬物而不反,是窮響以聲,形與影競走也,悲夫!」今人之學以科學為宗,殊不知科學僅是研究物質運動之一法,不能識心證心,故墮於迷惘,戕賊自心而不自知,其道雜駁,其言亦不中矣。《圓覺經》云:「無令求悟,唯益多聞,增長我見,此是不治之證。」禮者,理也。朱子注:禮是天理之節文,人事之法則。禮者,履也,接物處事之方法,萬事之次序也。萬象森嚴,各有禮法,然必匯歸於和。和者,融和會通之意,融眾理而為一,謂之和。和乃凝聚力之極也。《中庸》曰:「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一心具眾理而應萬事,物來而能應,事至而不惑,嚴肅方正與柔和圓轉相結合,故發而皆中節。《中庸》:「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儒者包通弘大,故能和。和是一種境界,一種狀態,均衡靜穆,變通萬化,和多為一。變的是外在的世界,不變的是內在的心。和非調和,調和是同,是放棄個性,漫無準則,是刻板死寂的黑洞;和既有活潑張揚之個性表現,又有肅穆溫厚之整體統一,乃照耀著世人走向未來之太陽也。《尚書》說:「惟精惟一」,此精一就是熔鑄了萬物萬事之理後的和諧統一。和乃是一種無一物不得其所,無一人不得其安的境界。有和之內心,才會有和諧之外部世界。《中庸》曰:「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未發之中,就是中正明覺之心,乃本心,即仁心,是人生來本具之德性。若一味地徇物外求,迷失在變幻莫測的外在世界中,本心不見矣。唯有以不變之心,方能應對複雜多變之人生事務。在心為仁,發而為情,行而為義。以仁義之心行事,自然中正和諧,順乎人情,符合天地之理,即是中節,即是和。心若達到中和之境地,則四時行百物生,有天道地道人道在焉,遂此可達造化之極,無有無不有矣。和則能容,瓦合方圓,通幽極宏,井然有序。故禮之用,和為貴。忠信之美,優遊之法,自在其中矣。禮之以和為貴,故幽居而不淫,上通而不困矣。

【原文】:〈本段言舉賢援能,謂儒士以國家利益為優先之用人舉措。〉

儒有內稱不辟親,外舉不辟怨。程功積事,推賢而進達之,不望其報。君得其志,苟利國家,不求富貴。其舉賢援能有如此者。

【譯義】:

儒者在推舉賢能時,不會因為親屬關係而不推舉,對外族的賢者,不會因為其人和自己有私怨而不推薦。在推舉前,對被推舉人的行事業跡進行考核,推舉賢能力求使他們獲得任用。推舉賢能,並不希望對方報答,只希望國家因得到賢良的輔佐,使理想得以實現。儒者所考慮的是如何對國家有利,不求自己的富貴。儒者推舉賢能有如上所說。

【心得】:

儒者光明磊落,心無芥蒂,內稱外舉,不避親不避怨,毫無私心,渾然淳厚,其高潔有如此。苟若心中不具眾理,則不懂戴仁而行,抱義而處,焉得有如此坦蕩之胸襟。國家得賢才,正道得以行天下。天理流行,乃天下大公之事,豈能夾雜私心,遮蔽日月,成千古罪人。試觀今日之世,結黨營私,巧言惑眾,唯利是圖,卑鄙不堪,何以自立於天地之間?所謂「馬背上得天下」之說,以言暴行暴把持世勢,十足小人心眼。君子小人之別在於,君子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會做出悖理叛道之事;而小人不學無道,肆無忌憚,聰明而又有小術,隨時都可能乘機苟私情而出賣良心。儒者難得,令人思慕。清平之世,儒者之賜也。《大學》云:「君子賢其賢而親其親,小人樂其樂而利其利,以此沒世不忘也。」

【原文】:〈本段言任舉,以善爲則,乃儒士於同僚之間相處之道。〉

儒有聞善以相告也,見善以相示也。爵位相先也,患難相死也。久相待也,遠相致也。其任舉有如此者。

【譯義】:

儒者聽到善言就告訴他的友人,看到善行就指示給朋友看。在爵位面前,朋友之間互相謙讓;在患難面前,爭著獻身。友人長期不得志,自己願意等待著一同出仕;友人在遠處不得志,總想方設法招致。儒者推舉友人有如上所說。

【心得】:

吾安得相先、相死、相待、相致之友共行,今人或以同聲應氣為相知,乃是以私心意氣交友也。若得一心一德同修共進之友,何樂如之。讀先賢之書,效先賢之行,踐先賢之言。久之,原來藏在書中的先賢往聖,都走出來進入自己的心中,真是學日進而友愈多矣,此不正是「有朋自遠方來」之意乎!並世無俊傑,儒者與今人居,與古人稽,悲哉喜哉?詩云:「我思古人,實獲我心。」儒者聞善言見善行必授諸人,成物所以成己也。佛家誓普願度眾生,即是此意也。

【原文】:〈本段言特立獨行,雖獨行不失中庸中和,乃儒士立身行事能得其中道之法。〉

儒有澡身而浴德,陳言而伏,靜而正之。上弗知也,粗而翹之,又不急為也。不臨深而為高,不加少而為多。世治不輕,世亂不沮。同弗與,異弗非也。其特立獨行有如此者。

【譯義】:

儒者潔身自好不為污濁所染,沐浴於德,以德自清。陳述自己的意見,靜待採納並默默地堅持正道。如果自己的意見不被採納,再娓婉地表達自己的意見,以示啟發,又不急於求成,以等待時機。不站在低深之處自以為高,不加少為多而誇大其辭。身處盛世而不鬆懈,居安思危;遇到亂世,仍然堅持信念。對於觀點相同的人,不妄加吹捧;對於觀點不相同的人,不妄加非議。儒者不附影逐聲而堅守正道,有如上所說。

【心得】:

德者,自明也,故稱為明德。朱子《大學章句》:「明德者,人之所得乎天,而虛靈不昧,以具眾理而應萬事者也。」明德乃人智慧聰明之根源,行為之準則。儒者識仁求仁,即識明德,以照亮自身。為照亮他人,則惡不仁,明明德也。明德,則天下之理得矣。天下之理得,則與天地准,心與理合一,天人合德。儒者乃體悟明德之人,能觀事物消息盈虛變化流行之跡。《易•繫辭》:「通其變,遂成天地之文;極其數,遂定天下之象。」通幽明,知生死,廣大精微無遺漏,德之數大矣,故儒者澡身而浴德。研機極深,待機而行,不急不躁。一旦時機成熟,有備而發,必中正合理,開物成務,止於至善。不臨深而為高,不加少而為多,儒者之智識也。人最易陷入深淵而自以為高深,空洞無物之物飾滿身心,而自以為多。如陷入某種個人之情緒無法自拔;學了許多無用的知識而自以為是;加入某些團體而豪行於世。銅非金,無論加多少銅終不能成金。今之學科愈分愈細,專業鴻溝愈挖愈深,即使獲得最高文憑,只不過是挖了一個窄而深的坑而已。如何能高瞻遠矚,觀萬化之會通,悲天憫人,識得自身之明德。儒者之仁德培養於日常平淡之際,居安思危,勤學不倦,故治世不輕,亂世不沮。同弗與,異弗非,包通萬有,含弘光大,自由之極則也。群而不黨,和而不同。夫道並行而不悖,萬物並育而不相害,陰陽互根,萬物相依,此天地間之公理,不可違也。苟若以異為非,以同為是,天下之生理絕矣,孟子所以惡夫執一也。今之世風霸道猖獗,求同滅異,危矣。

【原文】:〈本段言規,規者,器量也,謂以傲毅清廉,乃儒士於仕途必備之清高氣節。〉

儒有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諸侯。慎靜而尚寬,強毅以與人,博學以知服。近文章,砥厲廉隅。雖分國,如錙銖,不臣不仕。其規為有如此者。

【譯義】:

儒者上不臣服于天子,下不媚事于諸侯。謹慎平靜,崇尚寬和,堅強剛毅而又平易近人,學識淵博能承擔重任。親近文章典籍,以磨礪自己方正的行為。即使裂土分封給儒者,在儒者看來就像錙銖一般微不足道,不願臣服於人和出任做官。儒者之宏大有如上所說。

【心得】:

儒者特立獨行,出乎其類,拔乎其萃,不與時風眾勢俱靡。中正獨立,不依附於任何勢力。處江湖之遠則敦風化俗,居廟堂之高則順乎天道,功成身退而不居。程子曰:「堯舜事業,不過青天一抹浮雲。」儒者寄居世間,榮利皆忘,量超乎宇宙,德齊乎造化。人之德性天地生成,大行而不加,窮居而不減。國有盛衰,世有否泰,而儒者之志恒長。儒者特立獨行而化育萬物,與天地同參。

【原文】:〈本段言交友,交友有義,乃指儒者交友之道。〉

儒有合志同方,營道同術。並立則樂,相下不厭。久不相見,聞流言不信。其行本方立義,同而進,不同而退。其交友有如此者。

【譯義】:

儒者與志同道合的朋友共同弘道,如與朋友同有成就當然十分快樂,如互有高低,彼此並不嫌棄。與朋友長期未相見,聽見對他的流言蜚語,不會相信。一切行為本于方正,樹立在道義之上。志同道合,則同心共進;道不同,則退避疏遠。儒者的交友之道有如上所說。

【心得】:

弘道乃天下人共同之大事業,儒者不孤,必有志同道合之友。術業有專攻,成就有高低,同心則樂,不以高下相厭。信友之素守,不為流言所動。朋友之交立於義,道同則共進,道不同則退避,無利益所遷累。

【原文】:〈本段言尊讓,乃指貧賤不移、富貴不屈,方為儒之大丈夫人格。〉

儒有不隕獲於貧賤,不充詘于富貴。不慁君王,不累長上,不閔有司。其尊讓有如此者。

【譯義】:

儒者不因貧賤困迫而喪失意志,不因為富貴享樂而失節。不困辱君王,也不被君王所困辱;不干涉牽制卿大夫,也不被卿大夫所干涉牽制;不逼迫官吏,也不被官吏所逼迫。儒者的自尊和謙讓有如上所說。

【心得】:

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儒者之志堅如磐石。素履方正,不為當權者所迫而違道;不為己私行走於官場之間,非公事不至官門;不以己之資望豪於四周,作威作福。儒者自尊,尊而有讓,遵循有道之秩序。鄉居,則敬長以贊化,善處吏民而各安其分;上達,則依仁輔治,使道行天下。

【原文】:

溫良者,仁之本也。敬慎者,仁之地也。寬裕者,仁之作也。孫接者,仁之能也。禮節者,仁之貌也。言談者,仁之文也。歌樂者,仁之和也。分散者,仁之施也。儒皆兼此而有之,猶且不敢言仁也。故曰儒。今眾人之命儒也妄,常以儒相詬病。

【譯義】:

溫厚賢良,是仁者之根本。恭敬謹慎,是仁者之基石。寬大包容,是仁者之行為。謙遜待人,是仁者之所能。一舉一動都中規中矩,是仁者之外貌。說話談吐高雅,是仁者之文采。歌唱禮樂,是仁者之合和。分散賑濟貧苦,是仁者之施與。儒者兼有以上的美德,仍然不敢說自己已達到仁。這樣的人就叫做儒者。現在眾人對儒者的看法是不正確的,常非議侮辱儒者。

【心得】:

仁者至善無染,萬德純備,生生不息。仁存乎中,觀象應物,溫然有節。化民成俗,寬裕敬慎。其文鬱鬱,其歌和和。分散佈施,仁之恩澤。佛亦重佈施行慈悲,儒釋皆然也。

【原文】:

孔子至舍,哀公館之。聞此言也,言加信,行加義。「終沒吾世,不敢以儒為戲。」

【譯義】:

孔子回到魯國居住,魯哀公供養招待他。聽了以上的話,對孔子的話更加相信,對他的行事覺行更加便理。魯哀公說:「我這一生,不敢輕視儒者。」

【心得】:

熊十力曰:「《大學》、《儒行》二篇,皆貫穿群經,而撮其要最,詳其條貫,揭其宗旨,博大宏深。蓋皆以簡少之文,而攝無量義也。」夫百行一本于仁,自立身而哺萬物。識仁、求仁、惡不仁,非儒者所獨有,眾人之本分也。有仁心才有仁行,識仁之道無他,惟學而已。為往聖繼絕學,別無他途。朱子曰:「人之所以為學者,以吾之心未若聖人之心故也。心未能若聖人之心,是以燭理未明,無所準則,隨其所好,高者過,卑者不及,而不自知也。」可不勉乎?

※讀【諸天神聖】冠詩與冠詩後所諭心得感言:

【諸天神聖】冠詩:

熹微直上雲山顛  放眼咸池景異妍

燐爛一輪升碧海  天歸有喜氣浩然

波臣似把銅鐙浴  靈雲岫將體蓋全

絕好四周雲未佈  諸佛欣看爽心田 

【諸天神聖】於冠詩後所諭:

「今日世人  族類相煎  不知所屆  失道之迷  大讓如慢  小讓如偽  大則如威  小則如愧  難進易退  形神慘顇  誘譎萬端  虛談廢務  浮文妨要  為之達己  言不純師  行不純德  天啟之心  賢慎悟行」

本次諸天神聖亦引《禮記,儒行》之章節以為訓,筆者亦花大篇幅與時間,將《儒行》一章作完整之釋譯。吾輩須明白並深深體會仙佛之用意,從《儒行》一章之內容以觀,或言自立、或言容貌敬慎、或言備豫、或言近人、或言特立獨行、或言剛毅節志、或言安貧守道、或言憂思、或言寬裕、或言舉賢援能、或言任舉、或言中和立身、或言器量、或言交友、或言尊讓等,雖以儒之行以名,然無非君子之行,甚或名之曰:「聖賢之道」,亦不為過矣。諸天神聖於冠詩中將「熹微」比擬為聖賢之道,如光之明於熙照,臨惠萬物,是以有「直上雲山顛」之語,以喻聖門之高衢浩瀚無涯,無可比其聳極高峻之譬也。乾坤若能居此聖賢之高度與廣度,自能放眼天下,無所不化也,如天如日,自有無限能量,以茲導迷入悟,以茲修身立慧,以達乎明其明德至善之境也。是以聖賢者能覽勝於咸池者,澤被群黎,化育萬類,乃天啟其心,德慧俱足故也。

繼之以今日世人為評,動輒引發族類之仇恨以為能事,相煎為喜,相殘為樂,失道之迷,不知伊於胡底耶!夸誕詐偽,棄正趨邪,專以華而不實之言行,以妨綱紀正道之流行,言而不足以為法,行而不足以為表,無所不用其極,其之目的,只為逞其私慾,達其個人權勢利益為手段,殊不知天降吾靈於世,以啟吾性之明德為要,是以此類豎子,內則神靈慘瘁不息,外則形態憔悴不堪,不知建德培仁以為修身養慧,寧棄歲月之虛渡,而奔鬼途耶!

〔大觀〕七十一年六月十五日〈明明上帝‧聖訓‧注〉

......從大處著眼。《文選‧賈誼‧鵩鳥賦》:「達人大觀兮,物無不可。」《文選‧盧諶‧贈劉琨詩》:「惟同大觀,萬殊一轍。」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