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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懈惰﹞

懈怠;懶惰。《大戴禮記‧盛德》:「古者以法為銜,以官為轡,以刑為筴,以人為手,故御天下數百年而不懈墯。」《呂氏春秋‧求人》:「北至人正之國,夏海之窮,衡山之上,犬戎〈注一〉之國,夸父〈注二〉之野,禺彊〈注三〉之所,積水、積石之山,不有懈墮。」《淮南子•修務訓》:「侯王懈惰,後世無名。」《後漢書‧趙熹傳》:「熹內典宿衛,外幹宰職,正身立朝,未嘗懈惰。」《宋‧司馬光‧涑水記聞‧卷十三》:「智高聞之,由是懈惰不為備。」《清‧劉獻廷‧廣陽雜記‧卷二》:「凡讀書、交友、登臨〈注四〉,皆須全副精神應之,若當精神勞瘁〈注五〉之時,少一懈墮,反成窒礙〈注六〉,不可不慎。」亦作「懈墮」、「懈墯」。

◎〈注一〉犬戎:西戎種族的一支。多分布於今陝西涇渭流域一帶,為周朝西邊強大的外患,幽王時攻陷鎬京,西周因而滅亡。亦稱為「昆夷」、「混夷」、「畎夷」。

◎〈注二〉夸父:古代神話中的人物。傳說為了與太陽追趕競走,渴死在途中。見《山海經‧海外北經》。

◎〈注三〉禺彊:水神。《列子‧湯問》:「其後共工氏與顓頊爭為帝,怒而觸不周之山,……乃命禺彊使巨鼇十五,舉首而戴之。」《山海經‧大荒北經》:「北海之渚中,有神,人面鳥身,珥兩青蛇,踐兩赤蛇,名曰禺彊。」或作「禺京」、「隅強」。禺彊,音 ㄩˊ ㄑ一ㄤˊ

◎〈注四〉登臨:登山臨水。也泛指遊覽。語本《楚辭‧九辯》:「憭慄兮若在遠行,登山臨水兮送將歸。」《史記‧衛將軍驃騎列傳》:「禪於姑衍,登臨翰海。」《唐‧孟浩然‧與諸子登峴山詩》:「江山留勝跡,我輩復登臨。」

◎〈注五〉勞瘁:勞苦、勞累。《詩經‧小雅‧蓼莪》:「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勞瘁。」《清‧蔣士銓‧鳴機夜課圖記》:「女本弱,今勞瘁過諸兄,憊矣。」或作「勞悴」、「勞瘁」。

◎〈注六〉窒礙:阻塞不通。《金史‧卷八十九‧移刺慥傳》:「通其窒礙,略其繁碎。」亦作「滯礙」。

※【讀大成至聖冠詩後感言】:

大成至聖冠詩:

衡紞紘綖侍衛台  勒馬結緣千佛來

峨嵋物異江舟渡  嵩嶽景遷陸輿遄

酒亡社稷禹王戒  色敗家國晉帝改

由此觀之盡性樂  無人無我仙班排   

本次大成至聖冠詩的重點在於第二段之上下闕「峨嵋物異江舟渡,嵩嶽景遷陸輿遄」上面;本段出自至聖先師冠詩,確是意義深遠,想必孔聖也是有感而發。眾所皆知「接輿歌鳳」的典故,即是隱居於峨嵋山之楚狂陸輿,是歷史上敢對孔子唱出「何德之衰」之第一人,孔子知其所指並欲求教,而楚狂陸輿卻揚長而去;孔子是身臨其境之當事人,當然明白陸輿之用心良苦,如同為舟為航〈冠詩云:江舟渡〉一樣,是要渡我〈孔丘〉過江,為我〈孔丘〉指航之人啊!我〈孔丘〉豈不明白乎?所以在三千多年〈一說孔子距今兩千多年〉後的今天於冠詩中寫道:「陸輿遄〈陸輿的掉頭揚長而去〉」,即是為這一數千年公案還原現場經過並證明確有其事。「峨嵋」因「物異」早已不是當初之「峨嵋」了,就像以嵩山為主嶽之五嶽等,也因歷史的推衍,世代的更迭〈中嶽嵩山,是堯、舜、禹、周公等曾經居住過的地方,是范仲淹、司馬光、程顥、程頤、朱熹等講學之處,其中「嵩陽書院」裡有三棵樹齡四千五百年的古柏,名「將軍柏」;武則天亦九次封禪於嵩山〉,早已「景遷」而人物全非了,然「陸輿」的事蹟還是在世間流傳,這不就是不朽事蹟的顯現嗎?

古代君主有絕對的君權,天子腳下,無非皇土。殘暴百姓,使之水深火熱的是君權;造福人民,使之富庶安樂的也是君權;所以君主的威嚴與權勢是無遠弗至,無所不能。君主能不能飲酒作樂,后妃侍寢?當然可以,可是大禹飲了美酒之後,卻說:「後世必有以酒亡其國者。」斷然拒絕美酒,因為大禹看到了,酒會腐蝕身心,會亂性敗德,且易使奸邪小人作為攀附權勢所乘,所以他遠離了酒;晉文公得美女南之威後,三日不聽朝,三日過後疏而遠之,曰:「後世必有以色亡其國者。」色慾是人性本能,孔子也說食色性也,歷史之所以不斷地推進,就是一代接著一代,我們不能否定性慾在人類進化史的重要性,但是過度迷戀色相,就是沉溺與墮落,所以他遠離了色。由以上所論得知,我們可以明確瞭解,慾之所至,亂必隨之;雖然以現代的觀念來看,小酌一番是可以被容許的,也是無傷大雅的茶餘飯後之消遣娛樂,但在遠古時代的大禹年代,那是四、五千年前的時代,是擁有無比君權的絕對威嚴,竟能以戒酒或戒色〈晉文公〉作為自我要求與自我克制,確實是難得而不容易做到的。這個故事告訴我們,與其去要求別人,還不如自身做起;君主戒酒,並以嗜酒必亡國以自警,作為臣子的敢不戒酒嗎?君主避色而遠之,並以好色必亡國以自惕,作為臣子的敢好色嗎?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同樣道理,上位者若貪贓枉法,或以國家公器行一家利益輸送之工具,下位者能不效法嗎?這是很簡單可以明白的道理,國家公器如此,道場公器亦復如是,有人將天道道場以為一家之道場,將眾人捐款建成之道場霸而佔之,將眾人捐輸成立之基金盜而竊之,如同大禹所說:「後世必有以酒亡其國者。」之義類同,筆者則加之為:「後世必有以愩慢自傲亡其道者。

※試題一偈以對舉【大成至聖】所題冠詩:

大成至聖冠詩:

衡紞紘綖侍衛台  勒馬結緣千佛來

峨嵋物異江舟渡  嵩嶽景遷陸輿遄

酒亡社稷禹王戒  色敗家國晉帝改

由此觀之盡性樂  無人無我仙班排   

筆者對舉:

希世罕工心法賦  精微奧博光麗伏

蒼古佳氣今鴻飛  雲棧劍閣遇昊夫

嗜古屬辭雕鞍配  光寵荷命順動服 

稟命統事遠邇悉  寵異文誥天暉符

【四配十哲】

﹝春遊宇宙景窕窈  仙子綽約萬物嬌﹞

在此春季大典之際,從理天來凡間,一路而來,從空中鳥瞰整個世間的景色,宛如仙子般地曼妙起舞,柔媚婉約;此時的心境與世間景象,相映成趣,更覺得天下萬物,到處是千嬌百媚,生趣盎然。本句仙佛應是取自於《唐‧白居易‧長恨歌》:「承歡侍宴無閒暇,春從春遊夜專夜。……樓閣玲瓏五雲起,其中綽約多仙子。」之義而來。

﹝春遊﹞

原指春日出外遊玩。《唐‧白居易‧長恨歌》:「承歡〈注一〉侍宴〈注二〉無閒暇,春從春遊夜專夜〈注三〉。」《幼學瓊林‧卷一‧歲時類》:「雙柑斗酒〈注四〉,雅稱春遊,對影三人,儘堪夜飲。古時皇帝於仲春出巡,稱為「春遊」;「遊」文獻異文作「游」。《史記‧卷六‧秦始皇本紀》:「皇帝春游,覽省遠方。」《漢‧崔駰‧四巡頌‧西巡頌》:「昔既春游,今乃秋豫〈注五〉。」或作「春游」。

◎〈注一〉承歡:迎合別人,使人歡悅。《楚辭‧屈原‧九章‧哀郢》:「外承歡之汋約兮,諶荏弱而難持。」《唐‧白居易‧長恨歌》:「承歡侍宴無閒暇,春從春遊夜專夜。」

◎〈注二〉侍宴:宴享時陪從或侍候於旁。《漢‧王逸‧九思‧悼亂》:「督萬兮侍宴,周邵兮負蒭。」《唐‧白居易‧長恨歌》:「承歡侍宴無閒暇,春從春遊夜專夜。」《唐‧李謹言‧水殿拋球曲之一》:「侍宴黃昏曉未休,玉階夜色月如流。」

◎〈注三〉專夜:專指侍寢。亦指妃妾獨佔寵愛。《唐‧白居易‧長恨歌》:「承歡侍宴無閒暇,春從春遊夜專夜。」

◎〈注四〉雙柑斗酒:二蜜柑和一斗酒,為遊春時所攜帶的酒食。後泛指遊春。《唐‧馮贄‧雲仙雜記‧卷二‧俗耳鍼砭詩腸鼓吹》:「戴顒春攜雙柑斗酒,人問何之,曰:『往聽黃鸝聲,此俗耳鍼砭,詩腸鼓吹,汝知之乎?』」

◎〈注五〉秋豫:《晏子春秋‧問下一》:「春省耕而補不足者謂之遊,秋省實而助不給者謂之豫。」後因以「秋豫」謂帝王秋季出遊,視民收穫之豐歉,以助其不足者。

﹝宇宙﹞

天地、天下。《淮南子‧原道》:「橫四維而含陰陽,紘宇宙而章三光。」《高誘‧注》:「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來曰宙,以喻天地。」《晉‧王羲之‧蘭亭集序》:「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

﹝窕窈﹞

即「窈窕」之意。幽靜美好的樣子。《詩經‧周南‧關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清‧王國維‧蝶戀花‧百尺朱樓臨大道詞》:「獨倚闌干人窈窕,閒中數盡行人小。」窕窈,音 ㄊ一ㄠˇ 一ㄠˇ

﹝仙子﹞

仙人。亦用以尊稱修道或隱居的人。《唐‧劉禹錫‧桃源行》:「俗人〈注一〉毛骨〈注二〉驚仙子,爭來致詞何至此。」亦可指美女。《唐‧韋莊‧春陌詩二首之一》:「滿街芳草卓香車〈注三〉,仙子門前白日斜。」《後蜀‧閻選‧臨江仙‧雨停荷芰逗濃香詞》:「物華空有舊池塘,不逢仙子,何處夢襄王?」

◎〈注一〉俗人:凡庸的人。《儒林外史‧第三十六回》:「這正是他風流文雅處,俗人怎麼得知?」《紅樓夢‧第四十五回》:「我又不作詩作文,只不過作個俗人罷了!」或稱為「俗夫」。

◎〈注二〉毛骨:毛髮與骨骼。《唐‧劉禹錫‧桃源行》:「俗人毛骨驚仙子,爭來致詞何至此。」《宋‧蘇舜欽‧演化琴德素高昔嘗供奉先帝聞予所藏寶琴求而揮弄不忍去因為作歌以寫其意云》:「風吹仙籟下虛空,滿坐沉沉竦毛骨。」《宋‧陸遊‧夜汲井水煮茶詩》:「肺腑凜清寒,毛骨亦蘇省。」

◎〈注三〉香車:裝飾華美的車子。亦指婦女乘的車子。《宋‧歐陽修‧蝶戀花‧幾日行雲何處去詞》:「百草千花寒食路,香車繫在誰家樹?」《三國演義‧第十六回》:「連夜具辦妝奩,收拾寶馬香車,令宋憲、魏續一同韓胤送女前去。」

﹝綽約﹞

柔媚婉約。《莊子‧逍遙遊》:「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聊齋志異‧卷二‧聶小倩》:「母見其綽約可愛,始敢與言。」亦作「婥約」。

﹝萬物﹞

宇宙間的一切物類。《荀子‧不苟》:「天地為大矣,不誠則不能化萬物。」《西遊記‧第一回》:「覆載群生仰至仁,發明萬物皆成善。」

﹝潑乳鳴槔桑饁苦  叱犢蒲襫皸足勞﹞

本段承前段「春遊宇宙景窕窈,仙子綽約萬物嬌」之續義;在此春季大典之際,從理天來凡間,一路而來,從空中鳥瞰整個世間的景色,宛如仙子般地曼妙起舞,柔媚婉約;此時的心境與世間景象,相映成趣,更覺得天下萬物,到處是千嬌百媚,生趣盎然。聽那田埂中汲水時上下滑動所發出的聲響,看著從田埂中汲出來的水,如同傾倒水銀般,無處不入;如同擠奶般,四處飛潑;看看那採擷著桑葉養著蠶的人家,以及送飯給在田裡工作的人吃;再看看農家呵斥牲畜,雨季時穿戴著斗笠與蓑衣;夏烈時晒焦皮膚,寒冬時凍裂足部,如此景象,就知道農家勤奮工作是極為艱辛勞苦的。

本段「潑乳鳴槔桑饁苦,叱犢蒲襫皸足勞」中之「潑乳鳴槔」、「叱犢蒲襫」,源自於《清‧鄭燮‧田家四季苦樂歌》:「細雨輕雷,驚蟄後和,風動土。正父老催人早作,東畬南圃。夜月荷鋤村犬吠,晨星叱犢山沉霧。到五更驚起是荒雞,田家苦。疏籬外,桃花灼;池塘上,楊絲弱。漸茅簷日暖,小姑衣薄。春韭滿園隨意剪,臘醅半甕邀人酌。喜白頭人醉白頭扶,田家樂。麥浪翻飛,又早是秧針半吐,看壟上鳴槔滑滑傾銀潑乳。脫笠雨梳頭頂發,耘苗汗滴禾根土。更養蠶忙殺采桑娘,田家苦。風蕩蕩,搖新箬;聲淅淅,飄新籜。正青圃水面,紅榴屋角。原上摘瓜童子笑,池邊濯足斜陽落。晚風前個個說荒唐,田家樂。雲淡風高,送鴻雁一聲悽楚。最怕是打場天氣,秋陰秋雨。霜穗未儲終歲食,縣符已索逃租戶。更爪牙常例急於官,田家苦。紫蟹熟,紅菱剝;桄桔響,村歌作。聽喧填社鼓,漫山動郭。挾瑟靈巫傳吉兆,扶藜老子持康爵。祝年年多似此豐穰,田家樂。老樹槎枒,撼四壁寒聲正怒。掃不盡牛溲滿地,糞渣當戶。茅舍日斜雲釀雪,長堤路斷風吹雨。盡村舂夜火到天明,田家苦。草為榻,蘆為幕;土為銼,瓢為杓。砍松枝帶雪,烹葵煮藿。秫酒釀成歡裏舍,官租完了離城郭,笑山妻塗粉過新年,田家樂。」

【語義】:

第一首,寫春季農家的境況。開首「細雨輕雷,驚蟄後、和風動土。」細緻入微的點出了初春乍到的氣候特點,點明了時令。接著,詞人開始進入正題,描寫農家人的耕作生活。老人家最辛勤了,「催人早作」,一個「催」字,恰貼的表現了農家老人的起早貪黑和辛勤力作的吃苦耐勞的品格。去什麼地方呢?「東畬南圃」。這時,星月高懸,霧靄沉沉,時而傳來一兩聲狗叫和呵斥牲畜的聲音,打破了黎明的靜寂,更襯托出天色尚早,也更反映出農人的辛勞。到了地裏,還是五更,撲啦啦驚起一陣山雞,更是點睛之筆,形象生動。這些,都表現農家的辛苦,為了能夠吃飽肚子,不得不起早貪黑,個中滋味,板橋體會的細緻入微,描寫的生動傳神。這是上闕。下闕氣氛稍微一轉,明朗起來。雖然平時辛苦,可是亦有農家之樂。忙碌一天的農人,有空時,不妨看看那籬笆外爛漫的桃花和池塘上那婀娜的柳絲,真是賞心悅目。這時,天氣也逐漸暖和了起來,小姑的衣衫也單薄了起來。園子裏韭香淡淡,正在瘋長,不妨割點回去佐酒,和鄉親喝上半甕。一年難得好時光啊!這裏詞人選取的場面很精緻,也很有代表性,簡直就是一副潑墨山水!板橋本以畫名世,這裏顯然是運用了其作畫的技巧而化入詞中,故顯得與眾不同,精緻傳神。

第二首,自然寫夏了。這是農村最忙的當然是麥、稻的栽培和護理了。故作者直接以最引人注目的代表性的麥稻的畫面切入,簡潔明瞭。麥浪滾滾,秧苗嫋嫋,鳴槔滑滑,好一副生趣盎然的農家圖。可是,這時,詞人已經在悄無聲息中,滲入了悲苦的顏料。就在這預示豐收的大好時光裏,農人更要任憑風吹雨打,汗流滿面。采桑的大娘,這時也忙的不可開交。真是「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然而這種氣氛還只是隱隱約約,若明若暗。所以下闕也就能夠繼續較為歡樂的場面。雨聲淅淅瀝瀝,輕打竹筍。清蒲遮水,石榴火火。摘瓜的小孩子也是笑得合不掄嘴,大人也是忙裏偷閒,這時也村言野語,亂侃一通,藉以消除一天的疲乏。真的是其樂融融!這麼細膩逼真的農家圖,非長期身於其中者不可道,非體察入微者不可道,非板橋這樣的天賦畫才不可道!

第三首,轉入寫秋。這時「雲淡風高」,而一聲悽楚的鴻雁聲,已給畫面塗上了一層悲涼的色彩。作者並不是千篇一律的,這時手法上起了變化,起了波瀾。這時最惱人的就是淫雨綿綿的天氣了。更可惱的是霜打,有時損失慘重,連一年的儲備糧都不夠;更可恨的是官租,有時如狼似虎,連一村的貧困戶都不放!這是豐收還是絕收啊?!這些,讓人想起杜甫的《三吏》、《三別》,也想起顧況的《賣橡翁》,令人無限心酸。然而,就在這官府的重重壓榨之下,農人們還是努力掙扎著,儘量樂觀的生活著,畢竟這是收穫的時節。滿山遍野的社鼓聲驚天動地,感謝上蒼,感謝大地,人們在喜慶豐收的同時,借巫師的吉兆和老人的祈禱,以寄希望於來年,人們並未就此消沉和失望!辛酸和堅韌,在對比中凸現了農人的品格。而這種帶有強烈感情色彩的刻畫,正是板橋民本思想的體現。只有深入農村,深入農人,和他們息息相通,同甘苦,共患難,才能有如此細緻入微的洞察和體驗,並加以細膩表現。

最後,寫到了嚴冬。同樣,板橋將其畫技運用於詞作之中,故顯得如在目前,栩栩如生。老樹突兀盤錯,北風怒號淒厲。就在這冰寒徹骨的嚴冬,農人們還有幹不完的雜活。牛尿牛糞時不時要清除,白雪皚皚又風吹雨打,而且還得起早貪黑,舂稻磨麵,整天整夜。這時的描寫,簡直可以說是一變而為淒厲了!下闕也是如此。一輩子辛勤勞作農人們,到頭來衣不蔽體,食不果腹,「草為榻,蘆為幕。土為銼,飄為杓。」連一年的燒的都不夠,還要在嚴寒的冬季冒著怒號的北風、頂著濛濛的大雪出去砍柴,吃一點葵、藿之類的藉以充服,這是怎樣的悲慘啊!這可以說是農村的悲慘畫卷,而且是白描的傑作。即使身處如此的悲慘境地,那些為官當權的還是一點也不心慈手軟,照樣心狠手辣,照樣催租催糧。可憐的農人們只能星夜兼程到城裏去交租,其困苦可想而知。悲哀啊,真是悲哀!放筆直言,情真意切。然而,農人的堅強,農人的堅韌,農人的樂觀,使得他們不願也不會向命運和重壓屈服,毅然堅強的生活著,頑強的掙扎著,在悲喜交加的、苦樂參半的日子裏,時不時的苦中作樂,「笑山妻塗粉過新年!」其體察的細緻入微和點化的出神入化,令人嘆服!可以看出,鄭板橋對農村的體驗是深刻的,對農人的體察是洞徹的,對農村、農人是有著深厚感情的,所以才能寫出如此細膩逼真的農村風俗圖畫,如此深刻真實的農村悲喜感受。

※本篇「語義」取自網路資料:作者簡介:盧忠勝,甘肅甘穀人,蘭州商學院商務傳媒學院教師,西北師範大學文學院研究生,主要從事中國古代文學研究。

另「桑饁」與「皸足」之語,則取自《古文觀止‧宋濂‧閱江樓記》:「耕人有炙膚皸足之煩,農女有捋桑行饁之勤。」表示耕作者於夏烈時晒焦皮膚,寒冬時凍裂足部,辛勤勞苦之艱;農家女則忙於採擷桑葉養著蠶,以及送飯給在田裡工作的人吃等等,兩段都是在敘述著農家之辛勞。

﹝潑乳﹞

「傾銀潑乳」之簡稱。語出《清‧鄭燮‧田家四季苦樂歌》:「麥浪翻飛,又早是秧針半吐,看壟上鳴槔滑滑,傾銀潑乳。」喻麥田上陳設於田埂中汲水時水流的景象,如同傾倒水銀般,無處不入;如同擠奶般,四處飛潑。此是鄭燮形容田家四季苦樂時,表示春季農家勤耕勞動之苦。

﹝鳴槔﹞

「鳴槔滑滑」之簡稱。汲水時上下滑動所發出的聲響。《清‧鄭燮‧田家四季苦樂歌》:「麥浪翻飛,又早是秧針半吐,看壟上鳴槔滑滑,傾銀潑乳。」槔,桔槔之意。汲水的工具。以繩懸橫木上,一端繫水桶,一端繫重物,使其交替上下,以節省汲引之力。《紅樓夢‧第十七、十八回》:「籬外山坡之下有一土井,旁有桔槔轆轤之屬。」桔槔,音 ㄐ一ㄝˊ ㄍㄠ

﹝桑饁﹞

「捋桑行饁」之簡稱。採擷著桑葉養著蠶,送飯給在田裡工作的人吃。喻指辛勤勞苦。《古文觀止‧宋濂‧閱江樓記》:「耕人有炙膚皸足〈注一〉之煩,農女有捋桑行饁〈注二〉之勤。」饁,送飯給在田裡工作的人吃。《詩經‧豳風‧七月》:「同我婦子,饁彼南畝,田畯至喜。」《左傳‧僖公三十三年》:「見冀缺耨,其妻饁之。」音 一ㄝˋ

◎〈注一〉炙膚皸足:晒焦皮膚,凍裂足部。形容極為艱辛勞苦。《明‧宋濂‧閱江樓記》:「耕人有炙膚皸足之煩,農女有將桑行饁之勤。」

◎〈注二〉捋桑行饁:採擷著桑葉養著蠶,送飯給在田裡工作的人吃。喻指辛勤勞苦。《古文觀止‧宋濂‧閱江樓記》:「耕人有炙膚皸足之煩,農女有捋桑行饁之勤。」饁,送飯給在田裡工作的人吃。《詩經‧豳風‧七月》:「同我婦子,饁彼南畝,田畯至喜。」《左傳‧僖公三十三年》:「見冀缺耨,其妻饁之。」音 一ㄝ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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