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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毅木訥」,何求而曰一作以。近仁?只為輕浮巧利,於仁甚遠,故以此為近仁。此正與「巧言令色」相反。

  有土地,要之耕而種粟以養人,乃宜。今以種果實,只做果子喫了,種糯,使之化為水飲之,皆不濟事,不穩當。

  顏、孟之於聖人,其知之深淺同,只是顏子尤溫淳淵懿,於道得之更淵一作深。粹,近聖人氣象。

  率氣者在志,養志者在直內。

  「率性之謂道」,率,循也。若言道不消先立下名義,則茫茫地何處下手?何處著心?

  文字上一有雖字。無閒暇,終是一無二字。少工夫。然思慮則儘不廢。於外事雖奔迫,然思慮儘悠悠。

  釋氏之學,又不可道他不知,亦儘極一作及。乎高深,然要之卒歸乎自私自利之規模。何以言之?天地之間,有生便有死,有樂便有哀。釋氏所在便須覓一箇纖一作綴。姦打訛處,言免死生,齊煩惱,卒歸乎自私。老氏之學,更挾些權詐,若言與之乃意在取之,張之乃意在翕之,又大意在愚其民而自智,然則秦之愚黔首,其術蓋亦出於此。

  天地之間,只有一箇感與應而已,更有甚事?

  老子言甚雜,如陰符經卻不雜,然皆窺測天道之未盡者也。

  人於天地間,並無窒礙處,大小大快活。

  生知者,只是他生自知義理,不待學而知。縱使孔子是生知,亦何害於學?如問禮於老聃,訪官名於郯子,何害於孔子?禮文官名,既欲知舊物,又不可鑿空撰得出,須是問他先知者始得。

  蕭何大營宮室,其心便不好,只是要得斂怨自安。謝安之營宮室,卻是隨時之宜,以東晉之微,寓於江表,其氣奄奄欲盡,且以慰安人心。

  高祖其勢可以守關,不放入項王,然而須放他入來者,有三事:一是有未坑二十萬秦子弟在外,恐內有父兄為變;二是漢王父母妻子在楚;三是有懷王。

  聖人之道,更無精粗,從灑埽應對至精義入神,通貫只一理。雖灑埽應對,只看所以然者如何。

  切要之道,無如「敬以直內」。

  立人達人,為仁之方,強恕,求仁莫近,言得不濟事,亦須實見得近處,其理固不出乎公平。公平固在,用意更有淺深,只要自家各自體認得。

  沖漠無朕,萬象森然已具,未應不是先,已應不是後。如百尺之木,自根本至枝葉,皆是一貫,不可道上面一段事,無形無兆,卻待人旋安排引入來,教入塗轍。既是塗轍,卻只是一箇塗轍。

  「安安」,下字為義。安,其所安也;安安,是義也。

  「原始反終,故知死生之說」,但窮得,則自知死生之說,不須將死生便做一箇道理求。

  「道二,仁與不仁而已」自然理如此。道無無對,有陰則有陽,有善則有惡,有是則有非,無一亦無三。故易曰:「三人行則損一人,一人行則得其友,只是二也。」

  曾子言夫子之道忠恕,果可以一貫,若使他人言之,便未足信,或未盡忠恕之道,曾子言之,必是盡仍是。一作得也。又於中庸特舉此二義,言「忠恕違道不遠」,恐人不喻,故指而示之近,欲以喻人,又如禘嘗之義,如視諸掌,中庸亦指而示之近,皆是恐人不喻,故特語之詳。然則中庸之書,決是傳聖人之學不雜,子思恐傳授漸失,故著此一卷書。

  忠恕所以公平,造德則自忠恕,其致則公平。

  仁之道,要之只消道一公字。公只是仁之理,不可將公便喚做仁。一本有將字。公而以人體之,故為仁。只為公,則物我兼照,故仁,所以能恕,所以能愛,恕則仁之施,愛則仁之用也。

  「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只是敬也。敬則是不私之說也。才不敬,便私欲萬端害於仁。聖人之言依本分,至大至妙事,語之若尋常,此所以味長。釋氏之說,纔見得些,便驚天動地,言語走作,卻是味短。只為乍見,不似聖人見慣。如中庸言道,只消道「無聲無臭」四字,總括了多少釋氏言,非黃非白,非鹹非苦,費多少言語。

  「寂然不動」,萬物森然已具在:「感而遂通」,感則只是自內感。不是外面將一件物來感於此也。

  有人旁邊作事,己不見,而只聞人說善言者,為敬其心也,故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主於一也。主於內則外不入,敬便心虛故也。必有事焉,不忘,不要施之重,便不好。敬其心,乃至不接視聽,此學者之事也。始學,豈可不自此去?至聖人,則自是「從心所欲不踰矩」。

  孔子自十五至七十,進德直有許多節次。聖人未必然,然亦是一作且。為學者立下一法,盈科而後進,須是成章乃達。

  自古元不曾有人解仁字之義,須於道中與他分別五常,若只是兼體,卻只有四也。且譬一身:仁,頭也;其他四端,手足也。至如易,雖言「元者善之長」,然亦須通四德以言之,至如八卦,易之大義在乎此,亦無人曾解來。乾健坤順之類,亦不曾果然體認得。

  登山難為言,以言聖人之道大。觀瀾必照,因又言其道之無窮。瀾,水之動處,苟非源之無窮,則無以為瀾;非日月之明無窮,則無以容光必照。其下又言其篤實而有光輝也。一作篤實而不窮。成章者,篤實而有光輝也。今以瓦礫積之,雖如山嶽,亦無由有光輝。若使積珠玉,小積則有小光輝,大積則有大光輝。

  「天下之言性,則故而已矣」,則語助也,故者本如是者也,今言天下萬物之性,必求其故者,只是欲順而不害之也,故曰「以利為本」,本欲利之也。此章皆為知而發,行其所無事,是不鑿也;日至可坐而致,亦只是不鑿也。

  不席地而倚卓,不手飯而匕○,此聖人必隨時,若未有當,且作之矣。

  昔謂異教中疑有達者,或是無歸,且安於此。再嘗考之,卒不達,若達則於其前日所處,不能一朝居也。觀曾子臨死易簀之意,便知其不達。「朝聞道,夕死可矣」,豈能安其所未安?如毀其人形,絕其倫類,無君臣父子之道,若達則不安也。只夷言左衽,尚可言隨其國俗,至如人道,豈容有異?

  受祥肉彈琴,恐不是聖人舉動。使其哀未忘,則子於是日哭,則不歌,不飲酒食肉以全哀,況彈琴可乎?使其哀已忘,則何必彈琴?

  學者為氣所勝、習所奪,只可責志。

  釋氏之說,若欲窮其說而去取之,則其說未能窮,固已化而為佛矣。只且於跡上考之。其設教如是,則其心果如何,固難為取其心不取其跡,有是心則有是跡。王通言心跡之判,便是亂說,不若且於跡上斷定,不與聖人合。其言有合處,則吾道固已有;有不合者,固所不取。如是立定,卻省易。一作力。儒者其卒必一作多。入異教,其志非願也,其勢自然如此。蓋智窮力屈,欲休來,又知得未安穩,休不得,故見人有一道理,其勢須從之。譬之行一大道,坦然無阻,則更不由徑,只為前面逢著山,逢著水,行不得,有窒礙,則見一邪徑,欣然從之。儒者之所以必有窒礙者,何也?只為不致知。知至至之,則自無事可奪。今夫有人處於異鄉,元無安處,則言某處安,某處不安,須就安處。若己有家,人言他人家為安,己必不肯就彼。故儒者而卒歸異教者,只為於己道實無所得,雖曰聞道,終不曾實有之。

  佛、莊之說,大抵略見道體,乍見不似聖人慣見,故其說走作。

  時所以有古今風氣人物之異者,何也?氣有淳漓,自然之理。有盛則必有衰,有終則必有始,有晝則必有夜。譬之一片地,始開荒田,則其收穀倍,及其久也,一歲薄於一歲,氣亦盛衰故也。至如東西漢,人才文章已來皆別,所尚異也。尚所以異,亦由心所為。心所以然者,只為生得來如此。至如春夏秋冬,所生之物各異,其栽培澆灌之宜,亦須各以其時,不可一也,須隨時。只如均是春生之物,春初生得又別,春中又別,春盡時所生又別。禮之隨時處宜,只是正得當時事。所謂時者,必明道以貽後人。

  有謂因苦學而至失心者。學本是治心,豈有反為心害?某氣本不盛,然而能不病、無倦怠者,只是一箇慎生不恣意,其於外事,思慮儘悠悠。

  「合而言之道也」,仁固是道,道卻是總名。

  「大而化之」,只是謂理與己一。其未化者,如人操尺度量物,用之尚不免有差,若至於化者,則己便是尺度,尺度便是己。顏子正在此,若化則便是仲尼也。「在前」是不及,「在後」是過之。此過不及甚微,惟顏子自知,他人不與。「卓爾」是聖人立處,顏子見之,但未至爾。

  格物窮理,非是要盡窮天下之物,但於一事上窮盡,其他可以類推。至如言孝,其所以為孝者如何,窮理一無二字。如一事上窮不得,且別窮一事,或先其易者,或先其難者,各隨人深淺,如千蹊萬徑,皆可適國,但得一道入得便可。所以能窮者,只為萬物皆是一理,至如一物一事,雖小,皆有是理。

  敬則自虛靜,不可把虛靜喚做敬。居敬則自然行簡,若居簡而行簡,卻是不簡,只是所居者已剩一簡字。

  「退藏於密」密是用之源,聖人之妙處。

  聖人之道,如河圖、洛書,其始止於畫上便出義。後之人既重卦,又繫辭,求之未必得其理。至如春秋,是其所是,非其所非,不過只是當年數人而已。學者不觀他書,只觀春秋,亦可盡道。

  物理須是要窮。若言天地之所以高深,鬼神之所以幽顯。若只言天只是高,地只是深,只是已辭,更有甚?

  敬則無己可克,一有「學者之」字。始則須絕四。一有去字。

  人之身有形體,未必能為主。若有人為繫虜將去,隨其所處,己有不得與也。唯心則三軍之眾不可奪也。若并心做主不得,則更有甚?

  夷、惠之行,未必如此。且如孔子言「不念舊惡,怨是用希」,則伯夷之度量可知。若使伯夷之清既如此,又使念舊惡,則除是抱石沈河。孟子所言,只是推而言之,未必至如此。然聖人於道,防其始,不得不如是之嚴。如此而防,猶有流者。夷、惠之行不已,其流必至於孟子所論。夷是聖人極清處,惠聖人極和處,聖人則兼之而時出之。清和何止於偏?其流則必有害。墨子之道,雖有尚同兼愛之說,然觀其書,亦不至於視鄰之子猶兄之子,蓋其流必至於此。至如言伊尹,始在畎畝,五就湯,五就桀,三聘翻然而從,豈不是時?然後來見其以天下自任,故以為聖人之任。

  聲數。由經窮理。

  「不勉而中,不思而得」,與勉而中,思而得,何止有差等,直是相去懸絕。「不勉而中」即常中,「不思而得」即常得,所謂從容中道者,指他人所見而言之。若不勉不思者,自在道上行,又何必言中?不中,不勉,不思,亦有大小深淺。至於曲藝,亦有不勉不思者。所謂日月至焉,與久而不息者,所見規模雖略相似,其意味氣象迥別,須潛心默識,玩索久之,庶幾自得。學者不學聖人則已,欲學之,須熟玩味一無味字。聖人之一無之字。氣象,不可只於名上理會。如此,只是講論文字。

  「贊天地之化育」,自人而言之,從盡其性至盡物之性,然後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可以與天地參矣。言人盡性所造如此。若只是至誠,更不須論。所謂「人者天地之心」,及「天聰明自我民聰明」,止謂只是一理,而天人所為,各自有分。

  浩然之氣,所養各有漸,所以至於充塞天地,必積而後至。行不慊於心,止是防患之術,須是集義乃能生。「不可一朝居」者,孟子之時,大倫亂,若君聽於臣,父聽於子,動則弒君弒父,須著變,是不可一朝居也。然魯有三桓,無以異齊,何以魯一變至於道?魯只是不修周公之法,齊既壞太公之法,後來立法,已是苟且,及其末世,并其法又壞,亂甚於魯,故其弒亦先於魯。孔子之仕於魯,所一作欲。以為之兆,得可為處便為。如陳恒弒其君,孔子請討,一事正則百事自已不得,傳言以魯之眾加齊之半,此非孔子請討之計。一作意。如此,則孔子只待去角力,借使言行,亦上有天子,下有方伯,須謀而後行。

  禮,「我戰則克,祭則受福」,蓋得其道,此語至常淺,孔子固能如此,但觀其氣象,不似聖人之言。

  嘗觀自三代而後,本朝有超越古今者五事:如百年無內亂;四聖百年;受命之日,市不易肆;百年未嘗誅殺大臣;至誠以待夷狄。此皆大抵以忠厚廉恥為之綱紀,故能如此,蓋睿主開基,規模自別。

  大綱不正,萬目即紊。唐之治道,付之尚書省,近似六官,但法不具也。後世無如宇文周,其官名法度,小有可觀。隋文之法,雖小有善處,然皆出於臆斷,惟能如此,故維持得數十年。

  「隕石於宋」,自空凝結而隕;「六鷁退飛」,倒逆飛也。倒逆飛,必有氣驅之也。如此等,皆是異事也,故書之。大抵春秋所書災異,皆天人響應,有致之之道。如石隕於宋而言「隕石」,夷伯之廟震,而言「震夷伯之廟」,此天應之也。但人以淺狹之見,以為無應,其實皆應之。然漢儒言災異,皆牽合不足信,儒者見此,因盡廢之。

  麟乃和氣所致,然春秋之時有者,何以為應天之氣?豈可如此閒別?聖人之生,亦天地交感,五行之秀,乃生聖人。當戰國之際,生孔子何足怪,況生麟?聖人為其出非其時,故有感,如聖人生不得其時。

  孔子感麟而作春秋,或謂不然,如何?曰:春秋不害感麟而作,然麟不出,春秋豈不作?孔子之意,蓋亦有素,因此一事乃作,故其書之成,復以此終。大抵須有發端處,如畫八卦,因見河圖、洛書。果無河圖、洛書。八卦亦須作。

  「一陰一陽之謂道」,此理固深,說則無可說。所以陰陽者道,既曰氣,則便是一作有。二。言開闔,已一作便。是感,既二則便有感。所以開闔者道,開闔便是陰陽。老氏言虛而生氣,非也。陰陽開闔,本無先後,不可道今日有陰,明日有陽。如人有形影,蓋形影一時,不可言今日有形,明日有影,有便齊有。

  「寂然不動,感而遂通」,此已言人分上事,若論道,則萬理皆具,更不說感與未感。

  中和,若只於人分上言之,則喜怒哀樂未發既發之謂也。若致中和,則是達天理,便見得天尊地卑、萬物化育之道,只是致知也。

「素隱行怪」,是過者也;「半途而廢」,是不及也;「不見知不悔」,是中者也。

  中者,只是不偏,偏則不是中。庸只是常。猶言中者是大中也,庸者是定理也。定理者,天下不易之理也,是經也。孟子只言反經,中在其間。

  中庸之書,是孔門傳授,成於子思。孟子其書,雖是雜記,更不分精粗,一○說了。今之語道,多說高便遺卻卑,說本便遺卻末。「小人之中庸,小人而無忌憚也」,小人更有甚中庸?脫一反字。小人不主於義理,則無忌憚,無忌憚所以反中庸也。亦有其心畏謹而不中,亦是反中庸。語惡有淺深則可,謂之中則不可。

  「知天命」,是達天理也。「必受命」,是得其應也。命者是天之所賦與,如命令之命。天之報應,皆如影響,得其報者是常理也;不得其報者,非常理也。然而細推之,則須有報應,但人以狹淺之見求之,便謂差互。天命不可易也,然有可易者,惟有聽者能之。如修養之引年,世祚之祈天永命,常人之至於聖賢,皆此道也。

  夢說之事,是傅說之感高宗,高宗感傳說。高宗只思得聖賢之人,須是聖賢之人,方始應其感。若傅說非聖賢,自不相感。如今人卜筮,蓍在手,事在未來,吉凶在書策,其卒三者必合矣。使書策之言不合於理,則自不驗。

  隕石無種,種於氣。麟亦無種,亦氣化。厥初生民亦如是。至如海濱露出沙灘,便有百蟲禽獸草木無種而生,此猶是人所見。若海中島嶼稍大,人不及者,安如其無種之人不生於其閒?若已有人類,則必無氣化之人。

  匹夫之誠感天地,固有此理。如鄒衍之說太甚,只是盛夏感而寒慄則有之,理外之事則無,如變夏為冬降霜雪,則無此理。

  「配義與道」,即是體用。道是體,義是用,配者合也。氣儘是有形體,故言合。氣者是積義所生者,卻言配義,如以金為器,既成則目為金器可也。

  天地之間皆有對,有陰則有陽,有善則有惡。君子小人之氣常停,不可 都生 君子,但六分君子則治,六分小人則亂,七分君子則大治,七分小人則大亂。如是,則一無此三字,作雖字。堯、舜之世不能無小人。蓋堯、舜之世,只是以禮樂法度驅而之善,盡其道而已。然言比屋可封者,以其有教,雖欲為惡,不能成其惡。雖堯、舜之世,然於其家乖戾之氣亦生朱、均,在朝則有四凶,久而不去。

  離了陰陽更無道,所以陰陽者是道也。陰陽,氣也。氣是形而下者,道是形而上者。形而上者則是密也。絪縕,陰陽之感。

  志、氣之帥。若論浩然之氣,則何者為志?志為之主,乃能生浩然之氣。志至焉,氣次焉,自有先後。

  醫者不詣理,則處方論藥不盡其性,只知逐物所治,不知合和之後,其性又如何?假如訶子黃、白礬白,合之而成黑,黑見則黃白皆亡。又如一二合而為三,三見則一二亡,離而為一二則三亡。既成三,又求一與二;既成黑,又求黃與白,則是不知物性。一作理。古之人窮盡物理,則食其味,嗅其臭,辨其色,知其某物合某則成何性。天有五氣,故凡生物,莫不具有五性,居其一而有其四。至如草木也,其黃者得土之性多,其白者得金之性多。

  宗子法廢,後世譜牒,尚有遺風。譜牒又廢,人家不知來處,無百年之家,骨肉無統,雖至親,恩亦薄。

  古人為學易,自八歲入小學,十五入大學,舞勺舞象,有絃歌以養其耳,舞干羽以養其氣血,有禮義以養其心,又且急則佩韋,緩則佩弦,出入閭巷,耳目視聽及政事之施,如是,則非僻之心無自而入。今之學者,只有義理以養其心。

  河北只見鯀隄,無禹隄。鯀堙洪水,故無功,禹則導之而已。

  五祀恐非先王之典,皆後世巫祝之一作誣祀,無之字,誣又作淫。言,報則遺其重者,井人所重,行宁廊也,其功幾何?

  雖庶人,必祭及高祖。比至天子諸侯,止有疏數耳。

  凡物之散,其氣遂盡,無復歸本原之理。天地間如洪鑪,雖生物銷鑠亦盡,況既散之氣,豈有復在?天地造化又焉用此既散之氣,其造化者,自是生氣。至如海水潮,日出則水涸,是潮退也,其涸者已無也,月出則潮水生也,非卻是將已涸之水為潮,此是氣之終始。開闔便是易,「一闔一闢謂之變」。

  傳錄言語,得其言,未得其心,必有害。雖孔門亦有是患。如言昭公知禮,巫馬期告,時孔子正可一作合。不答其問,必更有語言,具巫馬期欲反命之意,孔子方言「苟有過,人必知之」。蓋孔子答,巫馬期亦知之,陳司敗亦知之矣。又如言伯夷、柳下惠皆古聖人也,若不言清和,便以夷、惠為聖人,豈不有害?又如孟子言「放勳曰」,只當言「堯曰」,傳者乘放勳為堯號,乃稱「放勳日」。又如言「聞斯行之」,若不因公西赤有問,及仲由為比,便信此一句,豈不有害?又如孟子、齊王「欲養弟子以萬鍾」,此事欲國人矜式,孟子何不可處?但時子以利誘孟子,孟子故曰「如使予欲富,辭十萬而受萬,是為欲富乎?」若觀其文,只似孟子不肯為國人矜式,須知不可以利誘之意。舜不告而娶,須識得舜意。若使舜便不告而娶,固不可以其父頑,過時不為娶,堯去治之,堯命瞽使舜娶,舜雖不告,堯固告之矣。堯之告之也,以君治之而已。今之官府,治人之私者亦多,然而象欲以殺舜為事,堯奚為不治?蓋象之殺舜,無可見之跡,發人隱慝而治之,非堯也。

  學春秋亦善,一句是一事,是非便見於此,此亦窮理之要。然他經豈不可以窮?但他經論其義,春秋因其行事,是非較著,故窮理為要。嘗語學者,且先讀論語、孟子,更讀一經,然後看春秋。先識得箇義理,方可看春秋。春秋以何為準?無如中庸。欲知中庸,無如權,須是時而為中。若以手足胼胝,閉戶不出,二者之間取中,便不是中。若當手足胼胝,則於此為中;當閉戶不出,則於此為中。權之為言,秤錘之義也。何物為權?義也。然也只是說得到義,義以上更難說,在人自看如何。格物亦須積累涵養。如始學詩者,其始未必善,到悠久須差精。人則只是舊人,其見則別。

  知至則當至之,知終則當遂一無遂字。終之,須以知為本。知之深,則行之必至,無有知之而不能行者。知而不能行,只是知得淺。飢而不食烏喙,人不蹈水火,只是知。人為不善,只為不知。知至而至之,知幾之事,故可與幾。知終而終之,故可與存義。知至是致知,博學、明辨、審問、慎思、皆致知、知至之事,篤行便是終之。如紿終理,終條理,因其始條理,故能終條理,猶知至即能終之。

  春秋,傳為案,經為斷。古之學者,先由經以識義理。蓋始學時,盡是傳授。後之學者,卻先須識義理,方始看得經。如易,繫辭所以解易,今人須看了易,方始看得繫辭。一本云:「古之人得其師傳,故因經以明道。後世失其師傳,故非明道,不能以知經。」

  「至大至剛以直」,不言至直,此是文勢。如「治世之音安以樂」,「怨以恕」,「粗以厲」,「○以殺」,皆此類。

  解義理, 若一向靠書冊,何由得居之安,資之深?不惟自失,兼亦誤人。

  治道亦有從本而言,亦有從事而言。從本而言,惟 從格 君心之非、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若從事而言,不救則已,若須救之,必須變。大變則大益,小變則小益。

  學者好語高,正如貧人說金,說黃金,說堅軟,道他不是又不可,只是可笑。不曾見富人說金如此。

  仲尼於論語中未嘗說神字,只於易中,不得已言數處而已。

  有主則虛,無主則實,必有所事。

  以物待物,不可以己待物。

  古所謂支子不祭者,惟使宗子立廟,主之而已。支子雖不得祭,至於齊戒,致其誠意,則與主祭者不異。可與,則以身執事;不可與,則以物助,但不別立廟為位行事而已。後世如欲立宗子,當從此義。雖不祭,情亦可安。若不立宗子,徒欲廢祭,適足長惰慢之志,不若使之祭,猶愈於已也。

  真元之氣,氣之所由生,不與外氣相雜,但以外氣涵養而已。若魚在水,魚之性命非是水為之,但必以水涵養,魚乃得生爾。人居天地氣中,與魚在水無異。至於飲食之養,皆是外氣涵養之道。出入之息者,闔闢之機而已。所出之息,非所入之氣,但真元自能生氣,所入之氣,止當闔時,隨之而入,非假此氣以助真元也。

  古者八歲入小學,十五歲入大學,擇其才可教者聚之,不肖者復之田畝。蓋士農不易業,既入學則不治農,然後士農判。在學之養,若士大夫之子則不慮無養,雖庶人之子,既入學則亦必有養。古之士者,自十五入學,至四十方仕,中間自有二十五年學,又無利可趨,則所志可知,須去趨善,便自此成德。後之人,自童稚間,已有汲汲趨利之意,何由得向善?故古人必使四十而仕,然後志定。只營衣食卻無害,惟利祿之誘最害人。人有養便方定志於學。

  做官奪人志。

  星辰。若以日月之次為辰,則辰上恐不容二十八舍。若謂五星,則不可稱辰。或恐只是言北辰。皆星也,何貴乎北辰?北辰自是不動。只不動,便是為氣之主,故為星之最尊者。主,一作宗。

  先王之樂,必須律以考其聲。今律既不可求,人耳又不可全信,正惟此為難。求中聲,須得律。律不得,則中聲無由見。律者自然之數。至如今之度量權衡,亦非正也。今之法且以為準則可,非如古法也。此等物,雖出於自然,一有「之數」字。亦須人為之。,但古人為之,得其自然,至於一作如。規矩,則極盡天下之方圓。

  律厤之法,今亦粗存,但人用之小耳。律之道,則如三命是也。其法只用五行支幹納音之類。厤之遺,則是星算人生數,一作處。然皆有此理,苟無此理,卻推不行。

  素問之書,必出於戰國之末,觀其氣象知之,天之氣運只如此,但繫看者如何。設如定四方,分五行,各配與一方,是一般絡角而看之,又一般分而為二十四,又一般規模大則大,規模小則小,然善言亦多。如言「善言天者必有驗於人,善言古者必有驗於今,善觀人者必有見於己。」

  近取諸身,百理皆具。屈伸往來之義,只於鼻息之間見之。屈伸往來只是理,不必將既屈之氣,復為方伸之氣。生生之理,自然不息。如復言七日來復,其間元不斷續,陽已復生,物極必返,其理須如此。有生便有死,有始便有終。

  「守身為大」,其事固有大者,正惟養疾亦是守身之一,齊戰疾,聖人之所慎。

  自天子至於庶人,五服未嘗有異,皆至高祖。服既如是,祭祀亦須如是。其疏數之節,未有可考,但其理必如此。七廟五廟,亦只是祭及高祖。大夫士雖或三廟二廟一廟,或祭寢廟,則雖異亦不害祭及高祖,若止祭禰,只為知母而不知父,禽獸道也。祭禰而不及一有高字。祖,非人道也。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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